曲烨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能相信站在眼前的女人是最了解他的那个,她的提议就像将他推进了一座死牢,而她还蹲在铁栏杆外对他微笑,就像现在她脸上的笑容一样,好像说出那句话多么令人欢欣鼓舞似地。
可能这句话让另外三个人都能松一口气,然而对于曲烨来说,这就等于将另外三个人肩膀上的压力卸掉,再统统堆给他一样,他从最无所谓的人一下子变成了负担最重的人。
筱萌是最高兴的,她因邵承的“出面保护”而感觉到的真实感,在此时更加的明确了很多,她感激的对宁橙回了一个微笑,又看向曲烨,却发现后者并不看她,他绷着肩膀和讽笑的样子都一再告诉她,他是排斥这个提议的。
所以,筱萌又只好看向邵承,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用一种期待的却又不敢将兴奋太过显露的语气说:“真的可以这样么?可是请柬上是不是已经写了名字了?”就好像只要邵承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一切都会尘埃落地,她也会得偿所愿。
然而此时的筱萌,是难以分析清楚自己的心理的,她是想为自己的身体找个合法负责人,还是想为自己的爱情找个合法落脚地,到底哪个成分更多一些?
“没有,上面只写了‘筱家千金订婚之喜’。”邵承说。
“哦。”屏息得到答案后,筱萌又不自觉地咧嘴笑了,她庆幸自己是有惊无险的,再一次松了一口气。
然后下一秒,曲烨的回答又将她的那口气塞了回去:“我有答应吗,别弄得好像你们说了就能算数似地。”
曲烨站起身,环顾三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我没想过这么快订婚,你们开什么玩笑!”他指着旁边的筱萌,却看向邵承:“她是你女朋友,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你一点都不生气?你们没有感情?还是你也有人了?”
曲烨意有所指,宁橙有些紧张,比筱萌还紧张,不自觉地瞪着他。
“我和邵承哥哥根本就不相爱。”筱萌拉着曲烨的手,突然有种将要被人始乱终弃的无力感,血液也仿佛被抽干了:“你什么意思曲烨,你不想和我在一起?”
其实筱萌想问的是:“你想玩完了拍拍屁股就走吗?”但是又怕听到类似于“咱俩是你情我愿”这样的答案,因为依照曲烨的性格,这个答案极其符合他的作风。
“那你们呢,你们想用订婚绑住我?”曲烨反问。
筱萌被噎的说不出话,他们僵持着。
然而就在眨眼的功夫,这样的对立便被一道清脆的响声打破,曲烨的脸歪向一边,耳朵嗡嗡作响,脸上麻麻热热,他震惊的回过头时,正迎上宁橙的冷笑。
“你也算是个男人!”
这是曲烨从她嘴里听过的最狠的话,也是最伤他的指控。
套句俗语说“最狠毒的话永远是对最亲密的人说的”,因为陌生人的话是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的,陌生人的话自然也是陌生的,只是任何人在遭遇这种境地前,都不会预料到终有此报,就像现在的曲烨,因为在乎,所在在意,在乎这个她,在意她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在得到真正的答案以前,所有的烟雾弹都是为了扰乱视线而存在的。
他们四个人是当局者迷,谁也理不清所有的线索,咱们是旁观者,咱们能看清每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件事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四个永远达不到这个境地。
这就像,有人拿着如山的铁证放在你面前,告诉你A如何坏,又说明B是如何的善良,可由于你在感情上本来就是倾向于A并且讨厌B的,所以即便你知道了事实真相,也会视若无睹毫不在意,认为A就是好B就是不好。
女人最大的烦恼是情人 03
“曲烨,你有没有想过,在你说出这些不负责任的话的时候,你将会对筱萌造成多大的伤害?”宁橙的声音并不高亢,甚至可以说是低迷,在她指责曲烨的同时,也可以清楚的看到从未出现过在曲烨脸上的凝重。
可能在这件事上,他们都没错,他们也都不对。
曲烨很想大吼大叫,或者抓住宁橙使劲儿的摇晃,他用无言表示对眼前三座大山的反抗,并不意味着他被剥夺了说话的能力,他有很多话想说,想控诉,但是他没有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