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宁橙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种吃醋拈酸的口吻真是要不得,最起码不该以她现在的身份去诠释,她开始贪心了。
邵承拉住她的手,她象征式的挣了两下没挣开,于是被他拉着向左走了两步,腰部又被他轻轻托起,令她可以轻松的踮着脚尖,透过前面几个人的肩膀交错的缝隙里,看清庐山真面目。
在筱萌的巨幅照片下竟然还有一张尺寸迷你的作品,那上面有个正在专心哭泣的女孩儿,她紧紧抿着嘴,脖子上的筋也绷得很紧,任何人都不能否认她正处于极度伤心的心境里,她没有看向镜头,却很轻易的牵引住看客的情绪。
这个女孩儿就是几年前的宁橙。
邵承搂着几年后的她离开了左边的展馆,向中间错落分割的一个个小展馆走去,边走边问那张照片的由来。
宁橙说,那天是接到明明死讯的日子,在曲烨偷拍之后她曾要求过删除照片,但是却在看到成品后打消了念头,为了纪念明明,也为了纪念她失去了明明。
然而曲烨却说:“这张照片不能叫‘失去’,要叫‘得到’。”
宁橙不解,曲烨又解释:“因为明明,你得到了‘心痛’。能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心痛的人很难,你比很多人都幸运。”
听到这里,邵承说:“要是每个人都能时刻想着自己得到了什么,而不是失去了什么,那么会快乐很多。”
“知足常乐。你做得到么?”宁橙反问。
“做不到,我做不到。”
邵承停下脚步,侧首对她微笑,视线却不巧略过她身后不远处的角落,愣住。
宁橙也下意识回过头去,和他一样,顿在当下。
角落里有一对男女正在激烈的拥吻,还是他们的熟人,摄影展的男、女主角——他们成功的成为摄影展上最妖艳的一道风景,虽然隐秘,却变相的彰显了高调。
邵承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宁橙退开,他们成功的画下配角戏的终场。
然而宁橙回身的前一秒,却分明看到早已入情的曲烨半挑开了眼,望着他们的方向。
我不在乎你的不在乎 05
一吻即罢,筱萌两手捧着脸平复心情,躲在曲烨身后掏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照了照,又简单补了妆,这才推了推曲烨的腰。
“没人看见吧?”
就算曲烨说没有,估计她也会半信半疑的以为,可能有人看见了,只是曲烨也不知道,她只是自欺欺人地想求一个口头上的安抚。
曲烨说:“没有,这边是死角。”然后回身瞅她,笑了:“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筱萌微愣,脑子还处于半罢工状态:“啊?”
“我什么时候可以改朝换代?”曲烨更直白道。
筱萌皱着眉,陷入苦恼。
她苦恼的原因和邵承苦恼的方向基本一致,解除他们之间关系最大的障碍不是爱情,而在亲情。她自小就是出了名的乖乖牌,按时上学,到点下学,从不逃课,功课从不马虎糊弄,按照父母的安排和规划,按部就班的一路上到重点大学。曲烨之于她,就像是个异类份子,却恰到好处的挑起她所有按耐多年的疯狂,筱萌从没有这样对一个人牵肠挂肚,她想就算是婚姻生活也不过是关上门一家人过日子,吃喝玩乐,养家生育,每个人都要经历,没有特别的存在,就像呼吸一样是自然规律罢了,直到曲烨的出现翻了她的乖乖牌。
在积极筹备摄影展的日子里,筱萌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若是和曲烨结婚会如何,若是曲烨也能因她而疯狂又会如何,那一定是令人着迷并为之上瘾的快感,那是征服和被征服的过程,也正是因为不可预料,所以就算来临的是痛苦,那也是鲜活的,而非死气沉沉的人生计划。
也许,能激发出女人另一面的男人,都是毒品,也是蜜糖,就像一个从不谈爱的男人可以突然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一样,能将爱情带来的那个人,自然是最独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