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悦,很不悦,非常不悦,感觉自己被教训了,当下反击道:“姓独孤的,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敢说的更清楚点么!”
他“呵呵”笑了出生,笑的极其虚伪,又极其好看,怎么这世上会有他这么厚脸皮的男人,真够闷骚的。
他别开脸,放开我的同时,自己也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开始依照我的意愿将他方才的话解释的清清楚楚。
说话的同时,他缓缓向我逼近,边说边迈步子,不疾不徐,不紧不慢,用气势和眼神给我造成了无形的巨大压力,步步将我逼到门板上。
他说:“你算计别人,同时也算计我,你被我算计,同时也向我反击。一切看似顺理成章,可你表现的却像一个自私自利的小孩子,经常做出无理傲慢的要求,根本不顾别人是否答应,因为你已经决定了,会不择手段达到目的,完全不懂让步。你的嘴里很难找到真话,虽然有时候你会坦白自己的真实想法,可停在别人耳朵里,却难以分辨哪些是真的,因为你演得太好了……其实,是我把你教的太好了。以前,我骗你,现在,你骗我,骗所有人。在我们面前,你想如何便如何,任性放纵的展现你其中的一面,越来越极端。你很少看到别人的恳求和期盼,你只想到你自己,你弟弟……四年前就该解决的问题,拖到了今天,甚至在局面最乱的时候也掺合进来,这个烂摊子你该怎么收拾?太后被俘可大可小,别说一日半日,就是被人发现她失踪了一个时辰,也可以酿成轩然大波,就算宫中的奴才们还怕担责任,暂时压下了风声,可那些趁机获利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呢,会放过这个借题发挥的机会么?到时候,你该怎么保住你的十三弟?嗯?”
独孤一懈说了好多,一股脑的通过耳朵塞进了我脑子里,把脑海填的满满的。起初,我在想他是不是更年期到了,怎么突然生了这么大的脾气,后来,我想到了十三,是因为十三,他才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在吃醋?”我小心翼翼的问,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面部表情,生怕漏掉任何细节。
独孤一懈微讶的看着我,一刹那的慌乱闪过他眼底,随即被他轻轻眨眼的动作掩饰了过去,再后来,他别开脸,冷笑着给了我一句:“可笑。”
我被他这句话噎着了,肺里的火气腾地一下烧至顶端,险些气炸了。
不知哪来的冲动,迫使我横跨出一步,再次对着他的脸,怒道:“承认吃醋有这么难么!你又不是没吃过!以前我和贾祸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天天吃醋捻酸么,起劲儿的很!哦!不对,是我误会你了,那时候你所谓的嫉妒都是演出来的,多亏了你的演技好,才把我哄得一愣一愣的,那时候我老觉得愧对你,后来发现你是骗我的,才觉得对不起贾祸。当我把你的伪君子面具撕碎的时候,你再没让我感到过你的嫉妒,你掩饰的特别好,但并不代表没有。刚才,十三冲进来的时候,你分明很愤怒,你的身体紧绷了,你的嘴角也泄露了情绪,连你看我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得了什么间歇性的绝症,情绪失常抽搐,因为我只会用拳头把你打好!怎么还不承认啊,啊?啊?啊?”
这回,独孤一懈被我越说越往后退,一脸惊讶的望着我生气凛然的嘴脸,面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个字:“呆”。
我没打算放过他,欣赏他呆滞表情的空挡,嘴里也没闲着,我换了个策略,声音转柔了道:“一懈哥哥,咱们都决定共同进退了,为什么你还要在小细节上闹别扭呢?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么,干嘛还要捉迷藏呢?”
我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里,感受他手心的温度,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却哪知,他冲我翻了个白眼,把手抽了回去,箭步走到门边,临出去前,甩下一句话:“等这些烂摊子解决了吧,我现在没心情。还有,你刚才所描述的讲究、排场、房子、院子,我想了想,只有皇宫能满足你。”
说罢,他也像一阵风一样走了出去,留下我目瞪口呆的阵阵无语。
坐回矮凳上托着下巴回忆方才的点点滴滴,我很乱,乱的理不出头绪,感觉有人把线团子塞进了我脑袋里。
许久许久以后,我只得出一个结论——独孤一懈,你是个欲壑难填的混蛋!
你嫉妒心重,你占有欲强,但你拼命地克制自己和压抑别人,你让每个人都觉得你大度、大方、大气,甚至所有人都觉得你会办事,有能力,手段老道,根本不会为了什么儿女情长的小事失魂落魄,因为一旦让别人看清看透你的情绪,你就暴露了弱点和软肋,所以,你伪装自己,很成功,有时候甚至连自己也骗了,虚伪的一塌糊涂!
而我,也被你骗了,被你吸引了,被你纠缠了!
抓着头发,把头埋进手臂里,我突然无比怨恨起独孤一懈,心想,若是我有能力改朝换代,一定封他当太子,让他当一个不伦不类的顺位继承人,被所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让所有人都天马行空的去猜想他和逍遥王的地下关系,把他抹黑,再用圣旨编织成无形的麻绳套在他脖子上,整天跟着我屁股后面打转,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