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王领命,落发为僧,法号度难。
几年后,承王依旧无子,大急,令太医院检查,才知不育,遂灵机一动,便起了将疆王幼子过继到膝下自此蒙骗世人的主意。
幼子过继后,被赐名为易褚。
也就是说,易褚不是盛王的后人,更无半点盛王的血统,若论继承权,他只是个路人。
而那道弥留的圣旨里则详尽地写道——若盛王后人昏庸无能,不能身负江山重则,或盛王无后继位,吏王后人则可手持此诏书登金銮,号天下,取而代之。
承王自以为瞒天过海,却不知嫁入宦家方喜得双胞胎的长公主为其日夜担心,便打着替承王了却后患的念头暗中行事,收买贾仁套取刑王下落,先后除掉刑王手下数名部署,又以还愿为名赶到京郊寺庙里向度难拿回金佛,欲取圣旨。刑王得到消息,带人赶到,两方展开厮杀,遂酿成日后的一连串误会。
也就是说,承王无后,本该由刑王取而代之,却因承王有意欺瞒和长公主的横加干预使大局扭转。
而我所谓的要替师父讨回公道,指的也是这件事。
太后听完我的讲述,咬牙切齿的指控这全是我师父杜撰出来的,皆不属实。
我道:“那么请问太后,皇上为何每年都要到京郊寺庙小住数日,又为何要亲自照料身中剧毒的老和尚度难?若化名度难的疆王只是皇叔而已,皇上他九五之尊烦的着如此大费周章以身试法么?”
太后不语,我继续道:“还有,其实你们母子长的没一点想象,你自己不知道么?”
太后仍是不语,但对于我的论点,她也没有否认。
没有否认,就是承认。
“你到底想怎么样!”许久许久以后,太后终于问出了重点。
我琢磨了一下,开出三个条件:一,封我当个逍遥王,在皇上重病期间代为掌管朝政,由丞相和独孤王一并监督;二,我会给皇上解药,但也必须由太后亲手写下懿旨,以先帝的名义赦免刑王及其所有部署昔日的过错,诏告天下,永远不的追究,否则我便将皇上的身世公告天下;三,预留条件,还没想到。
太后答应了前两个条件,也警告我不要太过分,第三个条件若是危殆江山社稷,或者有害皇上姓名的,她就是拼了老命也不会依从。
从皇家的子弟们身上不难看出一点,身为皇族的好处就是可以一边犯错,一边指责旁人随地大小便,实乃快哉。
……
翌日,在我的监督下,太后亲笔草拟了懿旨,又照抄了一遍,连个标点符号都没点错,最后才盖上印章,直接发到下属官服。等了整整七日,大部分地界皆接到了快马加急的告示,第一时间张贴,另全天下人都明白,刑王或许有错,但是已被原谅,自此不用再东躲西藏,也不用再被人盗用名义起事。
于外人而言,这是皇家内部的决定,于我而言,师父洗清了污名。
当太后问我为何一定要诏告天下时,我道:“当年盛王也立下遗诏称永不追究吏王后人和部署的过错,可是没有诏告天下,所以我那亲娘才会找我师父的麻烦,弄得两败俱伤。这说明任何消息在未得到政府的认可之前,都不要轻易相信。”
太后无语,抱病三日,有意拖延封我为王的大事。
我表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全都加诸在易褚身上。
易褚毒性加重,连班太医束手无策,太后不得以,只得移驾到我小住的宫殿里摆出低姿态求我诊治。
正巧,我手里正抱着易褚那一岁多的太子玩耍,把他高高抛起再接住,周而复始了好几次,终于逼得太后尖叫。
太子被奴才们带走了,太后的脸却依旧通红。
我不理她,径自喝着茶,但见她甩下一张才刚草拟好的懿旨,遂摊开一看,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