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像此刻这种,没吃着姑娘豆腐还要拿点遮羞费的,就叫冤大头了。
所以依我分析,他二人面上虽有不悦,却隐忍不发,应该是他们怕事情闹大,都想花点小钱堵住我的嘴,也就忍下哑巴亏了,顺便有范儿一次。
但很显然的,是我想多了。
只因他二人都死死盯着我的领口,特别无礼。
“你是宦家人?”
第三章
宦家人我是不知道的。
我本姓“喷”,若非要给这个姓氏按个宣传标语,我会说那是“一轮红日喷喷而出”的“喷”。这两年,我改姓“庄”,在还没有想到适合的宣传标语时,我普遍对外人称这是“钱多的可以往海里扔的庄大善人的庄”。
由此可见,“宦”家人跟我毫无关系。
是以,他二人异口同声的质疑我的家世,实在是无稽之谈。
下意识的,我摸了摸备受瞩目的领口,这才发现前几日被我顺手牵羊的玉坠子从里面滑脱出来,莫非是它惹的祸?
说起这坠子,颇有来头。
半年多前,我打着师父“百死一生百贱生”的名号在城里招摇撞骗,准备为私房钱做点贡献。
起初,我预言了开米店的张老爷家里将会喜得一子,不出五日,张夫人就生了一对双胞胎——按照群众的话说,如果我说中了,那就是百贱生本人降临本城,如果我说的不中,那又是一个冒充百贱生名号的江湖骗子,如果我说的半中半不中,那群众也会陷入半信半疑的困境中。
总之,说得对的就是百贱生,说的错的就是骗子。
但是天知道,我师父当年也是这么坑蒙拐骗过来的,中的时候宣扬自己,不中的时候诬赖他人造谣,到了最后果然如期的壮大自我名声,实在是高人。
自张老爷事件后,我又预感了开菜店的王老爷家里今年会损失惨重,果然不出半个月,王老爷血本无归。
这绝非是我空穴来风,只因在那之前我曾半夜经过王老爷家的菜地,正巧看到同是菜商的陈员外带着一批伙计往菜地里放虫。
无奸不商,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本想出手制止,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在不是我的作风,于是我很快的就跑了。
待我预言王老爷的事应验以后,王老爷四处打听百贱生在城里哪处落脚,皆未果。不日,我又摸黑塞了张纸条给城里的县衙大人,内容主要是讲陈员外如何谋害王老爷,又如何趁火打劫抬高菜价,狠赚了一笔。
县衙大人看了自然生气,主要不是因为他为民请命的大无畏精神,说来说去都是他跟陈员外的私人恩怨,貌似是陈员外娶走了县衙大人先看上的老婆,于是交恶多年。可惜县衙一直抓不着陈员外的把柄,只能暗自咬牙切齿。
翌日,县衙大人带着告密信,依照里面的指向找到了陈员外家里的证物,又依照账本上的记录一并抓获了其他几位参与抬价的菜商,轰动了全城。
县衙大人很露脸,王老爷很感恩,百贱生又红了一把。
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怕出名猪怕壮。
我是人,是一个想出名想疯了的女人。
现在出名了,麻烦也来了。
在遥远的京城里,有家姓宦的,宦官的宦,可这家人并不出产宦官,主要是零售宰相人才。
具体地说,到了这一代,宦家难得添了位女儿,跟我同岁,可我俩的身世却是天渊之别。这位宦小姐的哥哥是当朝宰相,叔叔是上届宰相,外公是上上届宰相。
由此可见,宦小姐要是肚子争气一索得男,也应该是位宰相。
再看我,师父是靠坑蒙拐骗起家的,师父的师父是靠打家劫舍起家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据说是江洋大盗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