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又想到了张玫,说:“我还没问你呢,你和张玫是怎么回事?”
黎先生皱起了眉,说:“我和张玫?有什么事?”
我冷笑一声,道:“就我撞见的,她送你玫瑰花就有两次,我没撞见的还不知道多少次。还有,你买车,全公司的人都不知道,张玫为什么会知道?她还说,你请她去试坐。试坐,你们的关系可真够近乎的!我这边屁股还没坐热,那边就有人排队要试坐了!”
黎先生没有为自己辩白,而是反过来讥讽道:“你屁股没坐热,是因为你上了别的男人的车!”
我愣住,足足愣了三秒钟,简直被气蒙了。
我叫道:“黎鹏,你别太过分了!我都说了是误会,误会!”
他一边哼着“哪来的这么多误会”,一边走出了洗手间。
我跟了出去,跟着他身后道:“黎鹏!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啊!现在我只是上了张总的车,我又不是上了他的床被你撞见了,你犯得着一进门就找不痛快到现在么!我告诉你,打从我和你结婚以来,我对你都是一心一意的!那个张总心里也就只有他前妻,心思又怎么会动到我身上,难道你们男人心里都能同时装下好几个女人啊!”
黎先生回过身,眼神像刀子一般的射在我身上,道:“他的心都在他前妻身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一个男人离了婚还老记着前妻的好,这就是证据啊!”
他冷笑着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是怎么知道他离过婚的,全公司都没人知道。又是他跟你说的?还把他怎么记挂前妻都告诉你了?你还说你们没什么?”
他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和鄙视,只一下,就把我刺透了。
我愣在原地,从脚心开始窜凉气,一路窜到了脑瓜顶。
我心想,黎鹏啊黎鹏,你可真是不可理喻,男人中的小气鬼,丈夫中的老陈醋,你给我扣了一个脱不掉的屎盆子啊,我的解释在你眼里都成了越描越黑的借口,刺着你的耳朵了!
我说:“黎鹏,你可太冤枉人了。我每天一下班就回家,回了家就做饭。轮到你做饭的时候,不管你是多放了盐还是多放了油,我就是再吃不惯,也一定捧足你的场吃个精光。你洗碗的时候,我就洗衣服,你看新闻联播,我就去收拾床铺,你睡觉前,我一定先躺下把被窝都捂暖了,早上还要赶在你前面先起床,准备好早餐,就差端到你面前求您笑纳了。要是你吃的时候皱皱眉,我就要反省是不是饭菜做得不如以前了,还要费劲脑汁的想改换什么样的菜谱,把你吃什么,不吃什么一点一滴的记在心里,就怕影响你的食欲。今天早上你把我赶下车坐地铁,我都没有半句怨言。你知道地铁里有多少人么,你知道我新买的鞋子被踩成什么样么?我一句都没和你抱怨。你倒好,你坐在车里美滋滋的听两个电台臭贫,哼着小调,脑子里却在怀疑我和张总是怎么有一腿的,一回家,还没给我喝水的功夫就开始质问我,像审问犯人一样的不信任我!我问你,我究竟是你老婆,还是你的奴隶、管家、小保姆!”
他反问我:“我说,你能不能别一吵架就翻旧账,咱们现在说的是你和张总的问题,不是日常起居的鸡毛蒜皮的事!今天你和我约好了在地铁站门口等,结果你却上了张立的车,你说,你叫我怎么想你?”
我说:“我说黎鹏,你给我扣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还准备冤枉我一辈子,非要等我俯首认罪才肯罢休啊!”
他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要多警惕小心,别等事情发生了才意识到问题!就算你心里没鬼,也不能保证别人没有。不信的话,你把你今天的事跟别人说说,十个人,九个都会想歪的!”
我被黎先生的咄咄逼人逼到了崩溃边缘,大叫着:“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我也对他有意思,你满意了吧!我告诉你,就算我和他都对对方有意思,你又能怎么样!你是非要盼着我们做出点什么才甘心么!我都嫁给你了,就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想的这么龌龊!”
我一喊完,立刻觉得自己气势倍增。
为了助长自己的气焰,我也立刻抓起了沙发上的外套,跑到门口,连鞋都没换冲出了门口。
我数着台阶一步一步慢慢往下走,生怕黎先生动作慢了追不上我。
然而,直到我走出了单元门,黎先生也没有追上来。
我想,坏了、坏了,他不追出来,我是下不来台阶的,总不好自己走回去吧,进了门我该说什么?难道说外面的空气真好啊,我就是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