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掰着手指头算着一个月一万多能买多少条鱼,实在算不过来。
Miumiu又说:“他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好青年,不抽烟,不喝酒,更不像上一个那样夜夜笙歌,却总拿‘我要看店,我要应酬’当借口。最主要的是,他第一次见我,就是我一天中最难看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嫌弃,还说我是他送外卖这么久见过的最特别的女人。”
Miumiu把我要问的所有问题都回答了,不得不说我们的确是知己。
在我们结束话题之前,电话那边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他应该比Miumiu年轻,他说:“亲爱的,我回来了。”
他们同居了?
我还来不及问,Miumiu就对我匆匆告别,我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迎上同样刚走进家门的黎先生的视线。
他说:“老婆,我回来了。”
接着,他踩着了门口地上的鱼,愣住。
我站起了身,从包里拿出那支玫瑰,折断它的梗,走向黎先生,同时将那朵半开的玫瑰别在耳根处,对他说:“欢迎回家。”
然后,我们接吻。
我把早上那个要找机会脱身的念头抛诸脑后了。
做晚饭的时候,黎先生没有提起“鱼又被掉在地上”的话题,他只是默默的蒸鱼,我悄悄潜伏到他身后,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话。
我说:“老公,我真是过意不去,你上班一天这么辛苦,还要你亲自下厨。”
他擦擦手,说:“没办法,谁叫你做的鱼不好吃,那就只好我做,你吃。”
我一愣,又说:“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我这是心疼你。”
他转过身,搂着我,问:“说,花是谁送的?”
我又一愣,反问:“什么!”
他说:“你不像是会自己给自己买花的女人,你没这么无聊。谁送的?”
黎先生先对我的性格下了判断,又用一个问题推翻了我的认定,他的口气就像是我偷了人以后,还对他当面炫耀。
我立刻反问:“不是你送的么?”
他摇头,也愣住。
我说:“它是从你中午给我的文件夹里掉出来的。”
他又一愣,不语。
我松开了抱着他腰的手,默默转身,走出厨房,走到一半,又被黎先生拉了回去,被他抬起下巴,看着他。
我们都是一脸的疑惑和莫名其妙,但我还多了点打击。
他问:“你说花是从文件夹里掉出来的?”
我点头,问:“那你知道是谁放进去的么?”
言下之意,你知道谁在暗恋你么?
他摇摇头。
我相信他不知道。
但从这一刻开始,我要找机会脱身的念头已经被我彻底粉碎了。
在得知领土被外族觊觎并有意入侵时,有哪个女人还能冷静,还会想到脱身?我必须加入战局,我必须搞清楚内情,我必须揪出这个女人,捍卫领土。
我将玫瑰肢解后冲进了马桶,它的香味和颜色,美艳和高贵,还有花语,都充满了讽刺。
吃饭的时候,我没吃几口,托着腮欣赏着黎先生细心挑出鱼刺的样子,他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把要送进自己嘴里的鱼送进了我的嘴里。
我说:“你是不是该戴上婚戒上班?”
他说:“你忘了?当初没定做我的。”
我说:“是啊,我后悔省这份钱了,不如给你补上一个?”
他说:“不用了,花这份钱犯不上。”
我说:“可是只有一只婚戒,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结婚似地,哪怕给你定做一个素圈呢?”
他说:“不用了,男人戴不管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