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公司,临走前也懒得应付商陆的嘘寒问暖,顺手打了一辆车瘫软进去,一边想着对策一边翻看手机电话薄,这才发现原来她在这个城市真的没什么朋友,关键时刻除了想到夏行止以外,就只有伍春秋。
原来,要真正摆脱一个人,不仅从感情上,还要从习惯上。只是她的自尊让她离开,可是遇到事情后的条件反射,却是第一个就想起那个急于摆脱的人。
而周沫和伍春秋的友谊,还是因为夏行止的关系才促成的,难道没有夏行止,她就一无是处么?
周沫抚着一阵阵抽跳的额角,拧起眉头。以前的她从没意识到这些,如今事到临头,才尝到当头棒喝的感觉。
到底这两年,是夏行止离不开她,还是她离不开夏行止?到底是她把夏行止照顾得太好了,还是她在夏行止的保护下生活的太安逸了?
她一直笃定自己像个老妈子似的对夏行止的种种照顾,为什么现在又有种不确定的感觉,是她被自己的“认识”蒙蔽了双眼么,还是“独立”真的这么难?
那么来了北京两年,她除了和夏行止周旋、磨合,到底还学会了什么?
这样犹豫了几次,周沫都没有联络伍春秋。前几天才从伍春秋那里搬出去,若是这么快就跑回去和伍春秋挤着睡,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于是,周沫只好对自己说着狠话:“我不信丁淳真敢让他弟弟和我‘孤男寡女’,出了事就告死他们。”
过了一会儿又对自己说:“楼下不远就是派出所,衙门口谁敢作案?”
伴随着复杂凌乱的内心纠结,周沫下了车,像一抹孤魂野鬼似的上了楼,却在拿出钥匙打开门的瞬间,所有早已飘到九霄云外的三魂七魄,都被眼前震惊的事实拉回了体内。
而那些所谓纠结也早已化为青烟,灰飞而去。
客厅的正中央蹲着一个男人,手边有个行李箱敞开着,里面散落着数件衣服和一些男士日用品。
首先闪进周沫脑海里的念头就是,他是丁淳的弟弟。
第二个念头是,他怎么这时候就来了!
男人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指着周沫:“先把门关上,太冷了。”
周沫这才注意到男人身上单薄的衣服,但是关上门后,她又觉得局促,愣愣的站在原地,瞪着对方。
“你是丁淳的弟弟?”
“哦,是啊,我叫丁武,你是周沫吧?”
男人低头找出几件衣服,抬腿走向丁淳的卧室,不会儿又走了出来,看也不看周沫一眼。
周沫只好说:“你不是就住一天么?”
“这次是一天,以后还会过来。”丁武站住脚,疑惑的看过来:“我姐没跟你说?”
“说什么?”
“哦,以后每周五,我姐都回家陪爸妈,我就要住在这儿。”
周沫被这句话直直拉进哑口无言的境界里,五雷轰顶。
周沫不想和这个陌生人理论,更不想和一个将要共宿一宿的男人撕破脸,她很快走回卧室,关上门,迅速掏出手机,再也顾不得先前的那些顾忌,立刻打电话给伍春秋。
伍春秋那边接通后,只听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周沫?怎么了?”
“你病了?”
“是啊,重感冒,正在医院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