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不送你了,一会儿我还得陪沫沫去看医生。”
“今天是周六,医院人多,你们早点去吧。”
又闲扯了几句,伍春秋站起身走向门口,忽而又想起什么似地回头说道:“她这个情况,估计还得找个b超,你们去之前先打电话问问附近的医院,好多医院的b超都要预约。”
伍春秋前脚出去,周沫后脚起了身,颓废着脚步走到客厅,靠着墙壁脸色苍白。
夏行止回头一看,不声不响的越过她回了屋,抄起一件外套返回,从周沫身后将她牢牢包住,又握着她的肩膀带到餐桌前:“春秋给咱们做了早餐,要是不够,我再给你煎个鸡蛋。”
说罢,夏行止从厨房的电饭煲里乘出两碗粥,又拿着咸菜和炸馒头片一一摆放在周沫眼前。
周沫垂下头,眼睛里热气腾腾,连忙端起粥碗往嘴上送,却立刻呛了一口。
夏行止将她手里的碗拿下:“怎么了?”
周沫抹抹嘴:“我没事,做的太好吃了。”
再一抬眼,夏行止正瞅着她乐。
周沫说:“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你别又吃又看着我乐行不行?”
“我就看看怎么了,你吃得香说明已经不疼了,我放心呗。”
她半垂着头,中长的头发自肩膀滑下,遮住了半张脸,声音腼腆:“那什么,昨晚,谢谢你。”周沫史无前例的客气道,就算当初两人只是单纯的合租关系时,也不曾这么害羞过,没有了陌生人之间的客气疏离,也没有情侣之间的撒娇耍赖,此时的她矜持的更为动人。
夏行止胸腔一紧,喉咙吞咽了几下:“咱俩还用得着这个么?”
周沫抬眼扫了他一眼,险些看去他的三魂七魄,夏行止脑子里只蹦出两个字:销魂。
“我说,咱俩分手前你这么看着我多好,现在这样,你叫我看得着,吃不着,我多难受?”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夏行止半趴在桌上,昔日邀宠耍赖的嘴脸又复活了,周沫看着一阵好笑一阵好气。
吃过了早饭,夏行止驱车带周沫去了某医院,临行前还不忘打电话询问,又拖了该家医院里的熟人帮忙插队排了妇科的号。
妇科大夫看了看周沫的脸色,又问清了病史,开了张单子让周沫上楼去照b超。
这家医院一共六楼,此时他们正身在五楼,周沫拿着单子和夏行止一路说说笑笑的上了楼,走到楼梯一半的时候,还因夏行止脱口而出的黄色暗示而打闹了一阵。
他说:“一宿舍里有个神人,有一次脸色有异的进了屋,对几个室友称奇道‘你们知道么,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两个蛋的男人,太神奇了’,所有室友都石化在当场,讷讷难以成言,事后才偷偷商量说‘咱们还是不要告诉他真相吧’。”
周沫“咯咯”乐着,又不敢太大声,憋红了脸,小腹也开始一抽一抽的跳痛,连忙打了夏行止一下:“别逗我,我又开始疼了。”
夏行止一听,急了,扶着她亦步亦趋的爬楼梯:“那咱们赶紧看,看完了早点回去休息。”
这句话才刚落地,两人已经站在了六楼,双双抬头去照b超室的指示牌,却被这层楼的阵仗吓了一跳。
——满楼道的男人。
夏行止和大多数男人一样不爱进医院,生了病吃些成药,或者自己生扛过去,有点讳疾忌医,所以生平头一次见到医院里这么多男患者,有些咋舌。
别说夏行止了,连曾今跑过几个科的周沫也没见过有如此的“人山人海”,长凳上坐满了男人,靠着墙壁还站着几个,他们的脸色都很不好,眼神或惊讶,或迁怒,或五味杂陈的看过来,看向夏行止的多半带了点谴责,而看向周沫的,却只是一瞥就匆匆躲开。
周沫不太确定他们的脸上闪过的是否是羞愤,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心里隐约意识到不对,这阵仗,这气氛,这眼神,这性别,都不像是会专门照b超的地方,她想,她应该是走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