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说:“自然记得。”
周沫点头道:“你当时说,你并不爱她。然后我问你,既然不爱,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其实当时我的意思是,既然不爱,为什么要让她失望,让她尝到得到过的满足感?没有得到过,也就不会失去,你给了她‘爱情’,又拿走了她的‘爱情’,你这样做有些残忍,对她不公平。”
周沫的尖锐令商陆好奇的挑起眉:“不公平?残忍?那天你怎么没说?”
“当时我和你还不熟,不好意思说这些。”
“那现在算熟了?”
“不算熟,半生熟。”周沫揉揉太阳穴,没让商陆把话题转移,继续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意思,但是我实在不想做你对你前女友做过的事。”
周沫相信话已至此,再傻的男人也能领悟出其中的内涵,更遑论商陆。
这番意思有些伤人,但好在周沫太过直白,她担心一旦直说了就会葬送自己的前途,得罪了商陆,保不齐龚经理会给她穿小鞋,就像对付许琴一样。
她心里更直白的台词本是这样的:“我对你没意思,但我也不想给你希望。倘若没有给你希望,我要面临的难题就仅仅是怎样拒绝你,可一旦给了你希望,我要面临的难题就成了我该怎样勉强的和你继续下去,或者什么时候才能跟你说拜拜?这样一来,我不但失去了一个朋友,也会失去一份工作,更让自己陷入两难。”
如周沫的猜想一样,商陆听懂了她的潜台词,但他没有给予只字片语,只是挂着兴味的笑容将车拐进一条小路里。
周沫歪头一看,是一家私人会馆,白色外墙,体型并不高大,但和周遭的高楼比起来,却有些格格不入的清高,想来这儿就是目的地。
商陆说:“这里是会员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吃喝玩乐全都包了,他们还有自己的精品店,衣服和配饰都是上品,一会儿看见喜欢的可别手软。”
周沫直接道:“那这笔置装费怎么算?不会是从我的工资里扣吧?”
商陆扫了她一眼:“要是我送你,你也不会接受吧。”
“无功不受禄,我宁可自己买。”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放心吧,都记龚经理的账上,他会跟你们公司报账的。”
周沫还是不放心,下车后,几步越过带可停车的小弟,小声跟商陆说“龚经理不会介意吧?”
这话本是多余,按照龚经理的为人,多半只会介意周沫的不赏脸。
商陆没搭腔,一侧头,对正坐在前台右边沙发组里的龚经理夫妇招手,龚经理夫妇迎了上来,像是两支笑面虎呵呵哈哈好不喜庆,令周沫有种快要过年了的错觉,就差补充一句“恭喜发财”了。
龚经理头一次对周沫假以辞色,也不知是碍于商陆的人情,还是因为身在高级场所连人也伪装的高级起来。
周沫感觉自己就是狐假虎威的狐狸,商陆在前,她就是贵宾,直属上司对她的态度颇有乖孙子的风范,真是受宠若惊,但不可否认,也有点轻飘飘的优越感。
四人来到商陆所说的精品店里,龚太太拉着周沫的手边走边聊,没话找话,双眼时而打量周沫,时而瞄向衣饰,心里掂量着周沫的气质适合哪一件,或者说哪一件能凸显周沫的气质,更不忘在心里琢磨周沫和商陆的关系。
商陆这人品位不俗,这不仅表现在衣食住行上,还有女人。
基于龚经理生意上的应酬,龚太太也时常陪同出席各种商务场合,和商陆碰面的次数也不下二十次,却只见过商陆和一个女人之间稍有暧昧,但几次之后,那女人也不知所踪,听龚经理说,已经分手了。
龚经理时常在枕头边调侃,要捉住商陆这只滑泥鳅,唯有用美人计,还说对付这种看似油盐不进的男人,女人才是致命的毒药,别看商陆颇有女人缘,但为人很挑食,工作上吹毛求疵,想必对女人也有忌口,越是如此越要对症下药,一旦下对了药,那就是一剂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