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犹豫的瞬间,抵在腰间的东西就被挪开了,男人气息移动,转眼间已经站到她对面。
周沫只来得及看清那张显得有些脏的面孔,就听男人说:“那你知道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解决这个?”
顺着男人的动作往下看,一个比男人脸色更黑、更脏的东西撞进视线里,周沫瞬间煞白了脸,大气还没提到嗓子眼,不妨眼前一花,男人已经被人拎着后领子摔下了地下道的台阶,就听一阵绵长的哀嚎,每一下都让人为之一震。
男人在滚到台阶的一半时终于止住了趋势,捂着下|体缓慢的打着滚,嘴里不住的“哎呦”。
周沫目瞪口呆僵在原地,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接着就被一股力道按进了一腔温暖中,触目的是一片亚麻色的布料,找回呼吸时,鼻下流窜着似曾相识的古龙水味。
“吓坏了吧?”
商陆低低沉沉的声音就响在耳边,是和方才被陌生男人骚扰过的同样的位置,效果却是如此的天差地别。
周沫这才想起了哭,眼泪慢慢濡湿在商陆衬衫的领口处。
商陆颈间一凉,心里好似被什么重物撞击了一下,尚未分清其中的化学成分,手里已经不自觉地收力,还不忘在她上臂处上下滑动以示安慰。
周沫捉住商陆的衣角,十指冰冷,但也不过是一瞬,下一秒缓缓退出商陆的世界,伸手抹了把脸,闷声说:“他抢了我手机。”
一转身,周沫刚要走下地下道,却被商陆一把抓住手拉了回来:“我给你拿。”
不由分说,商陆几个箭步跑下楼梯,捡起已经摔掉外壳的手机,折回来递给周沫:“关机了,你看看坏没坏。”
周沫摆弄了一阵,低着头说:“嗯,还能用。”
商陆笑笑,扶着周沫的手肘,带着她往路的另一端走:“今天是来不及了,要不然就送他去派出所。临时租的车就停在那边,一会儿咱们得给你选身衣服,晚上有个饭局,那些人都比较讲究吃穿,喜欢以貌取人。实在不行,你晚上就喝点酒,压压惊。”
周沫稳住呼吸:“那龚经理呢?”
“他也去接他老婆了,约好了餐厅见。”
“哦。”从这儿开始,一直到上车,周沫都没再说一句话,不着痕迹的抽回手肘,默默跟着商陆的步子。
商陆也不言语,以为她是吓的,却想不到周沫并非心有余悸,只是为自己刚才的泪洒当场而羞赧。
她本不想哭,这事要是她一个人面对,宁可跟对方打一架也绝不会掉半滴眼泪,然而刚才那一瞬间,也不知道她是被什么鬼怪附了体,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从这开始,周沫就得出一个结论——女人千万不要轻易在男人面前哭,哭是表示信任的一种方式,你一旦哭了,你们的关系上就会被蒙上一层暧昧的水雾,不是莫名的亲密,就是恼人的尴尬。
而她,不过是在心里对商陆有星点的好感,就算要哭,也不能在他的怀里,应该是回家将眼泪发泄给枕头。
坐进商陆的车里,周沫试图找话题缓解心里尴尬,或者说是驱散她的胡思乱想,她随口问起这单合同为何丢失,开始半信半疑为何商陆一个外人却要插手他们公司的业务,而龚经理竟然也愿意外扬家丑,请求外援。
商陆解释道,许琴的失误纯属个人行为,本来对方早已看好这单生意的未来的利润,同时也看上了许琴的姿色,本想和她来一段银货两讫的露水姻缘。
不想许琴这人额外招摇,仗着人在异地便大放厥词,在某酒吧里和几个临时酒友说漏了嘴,而其中就有该客户的熟人,又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坐实了猜测,并很快将此事流入他老婆的耳里。
该客户是出名的妻管严,起家的资金全靠妻子家里的协助,所以无论家里还是公司里的事,但凡是妻子插手,他必定不敢质疑,如今却险些因为一个许琴而人财两失,自然愤怒,连忙将此事赖在许琴的公司头上,他妻子正愁找不到发泄的渠道,便趁机咬住不放,放话说如若不开除许琴,她便将许琴和背后公司的丑闻散播出去。
龚经理不敢惹怒大客户,再说这事本就是许琴的操守问题,开除她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关键是如何收场。
请客吃饭赔罪是免不了的,还要看是谁出马。
龚经理是个油滑的人,尤其表现在人际处理上,虽然没有大展宏图的抱负,看似一副“孙子相”,却深谙左右逢源的处事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