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奇王耳朵喜欢孙明亮的事情,张连翘早就知道了。毕竟孙明亮是沈苍术的朋友,张连翘每次给几个老街附近的流浪狗出诊时,时不时也要和他遇上,从前看见他时,他或是一副精神奕奕的神气模样,或是一副吃饱喝足的惫懒样子,而就在最近的这段时间,只要张连翘一见到孙明亮,这条从前一直都活的没心没肺的大狼狗就会特别烦躁地摇着尾巴,一声不吭的憋屈样子看着还挺吓人。
心里猜测他还在烦心那条哈士奇的事,所以张连翘也没有去问些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感情问题,他一个做朋友也不能去瞎掺和,那只叫王耳朵的哈士奇张连翘后来也见过几次,但是每一次看见的都是他孤零零地守在巷子口的可怜样子,而眼见这两条被感情所困的小公狗都变得越来越不对劲,到底爱管闲事的张连翘终于忍不住去找孙明亮谈谈了,可是这么仔细一问,他才发现孙明亮或许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般对王耳朵的感情无动于衷,相反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对那只笨笨傻傻,智商只有负数的哈士奇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我也不是讨厌他……就是,就是有的时候管不住我的脾气。他其实什么都挺好的,要是他是个母的,说不定……说不定我早就和他好上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其实也没真正遇上一个对我这么好的,更何况,他虽然笨,却不坏,被有些调皮的孩子揪疼了耳朵也只会傻乎乎的躲开,碰到个腿脚不好的老人还要心软地跟着人家生怕出什么事……”
“那既然他都这么好了?你干嘛还不喜欢他呢?”
默默地听着孙明亮把王耳朵的优点一点点地列出来,张连翘能感觉到他对王耳朵并不是全无感情,于是下意识地他就把自己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而一听他这话,孙明亮先是身体一僵,接着垂下头低低地道,
“连翘,你还记得当初你和沈苍术一起救了的那个警察?”
“恩,记得,怎么了?”
“他叫展飞,是最早训练我的教官,在我还待在军队里的时候,他其实一直是和他的一个战友……在一起的。那时候他们俩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偶尔带着我去后山训练的时候,他们才会说会儿悄悄话,我那时候在边上看着,就觉得心里特别别扭……可是展飞是我的主人,是我的教官,所以他喜欢的谁我自然也要保护着谁……后来他们俩一起转了业做了警察,可是在之后的那次你所知道的缉毒行动中,展飞教官的爱人却死了,尽管你和沈苍术救了展飞教官的命,可是他的战友还是牺牲了,而最悲哀的是,就算是展飞教官再怎么伤心难受,那个人都活不过来了……”
这般说着,声音不自觉的压低了些,孙明亮从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过,自然也显得有些不自在,而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不愿意接受王耳朵的感情张连翘闻言缓缓地皱起了眉,好半响终是无可奈何地摸了摸这只德牧的耳朵,轻声开口道,
“明亮,如果你是因为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让对方伤心的话,那么就好好的,努力的活着吧,并不是每一段类似的感情都会遭遇这样的不幸的,在因为害怕离别而犹豫之前,起码要勇敢的为彼此而努力看看,不是吗?”
张连翘的话让孙明亮难得的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话孙明亮究竟有没有听进去,不过他总觉得这两只性格天差地别的狗从某种程度来说还挺般配。毕竟再暴躁,再固执的恶犬也总会遇上一个愿意让他心甘情愿妥协的存在,而就在有一天他抽空找到孙明亮经常待着的一个小区后门口时,却目睹了让他有些意外的一幕。
众所周知,小区里养狗的一般都多,每当吃过晚饭,在小区附近散步的居民的身边一定会牵着条狗,而这其中,一种深受广大天真萝莉,年轻女郎,中年阿姨喜欢的小型犬类又占了很大的比例,而他的名字就叫做……泰迪。
泰迪这种犬类因为身材娇小,模样可爱,所以一直深受人类的喜爱。不少人将他饲养在家,看着这软乎乎的小卷毛在自己脚边转圈圈的样子都觉得心里柔软。可是俗话说泰迪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泰迪犬虽然长的天真无害,却有着一颗色胆包天的心肠,而但凡是家中养过泰迪的人,都应该清楚这种拥有着娇小身体,却总是色眯眯往任何生物身上蹭的犬类有着怎样可怕的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