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这一句话仿佛带着些魔力似的,除夕原本凶神恶煞的表情一下就收敛了起来,他的眼圈周围红的仿佛要淌出血来了,惨白的面颊看上去就像是失去了全部的血色,而就在萧南烛稍微等待了几秒后,看上去似乎又一次被邪祟所控制的历神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他所熟悉的表情。
“历师……”
无端的显得有些脆弱的神情,除夕的声音低哑的可怕,却刚好能勾起萧南烛心底最深处的怜惜之情,光是听到除夕这么冲自己说话,萧南烛便觉得今晚一切发生的事情自己都暂时不想去计较了,而半响他才在心底发出挫败的一声叹息,只将自己温热的额头抵住除夕,接着闭上眼睛轻轻道,
“不想解释就什么也别说,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跟我回去,听见了没有。”
萧南烛的话听上去温柔地不可思议,甚至带上了些本不该存在于他身上的感情用事,他的眼里心里都仿佛被自己深爱着的神明所充斥,完全选择性的避开了本该和除夕好好追究的那些问题和疑点,而在难得温顺的拥住萧南烛,任由着他将自己揽在怀中的红衣历神也是将脸颊埋在了男人的心口,半响却是在一片黑暗中缓缓勾起了一个阴沉沉的笑。
【你平时就是用这招勾引他的吗?】
轻蔑嘲讽的声音无可避免的传到了此时被困在深处的那个存在的耳朵里,察觉到了那种愤怒和伤心,此刻正占据着这具身体的灵魂却是不动神色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如今这种模仿的行为让身体内的那个家伙很是不安,而恶劣如夕这般的性格自然不会仅仅只是这样就不去继续了。
【他可什么都没有发现,是不是很伤心?】
心底先是一阵几乎抹杀人全部希望的苦涩,半响之后却是再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传来,完整占据这副躯壳的邪恶神明当下弯起眉眼,而在看上去对自己的状态全无所知的萧南烛的纵容下,这一晚回到家中,他甚至连一句过多的解释都没有,就享受了这个男人本该对另一个人的关怀。
“你又不回年历里去了吗?”
半靠在床头的萧南烛低着头在翻看自己手上的历书,红衣男人枕在他的腿上,半响却是抬起眼眸回了句不想回去,见状的萧南烛先是一愣,在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后却是用手掌无奈的揉了揉除夕的长发。
“寒食都和我说了怎么回事,说了那么多次了,你还是一句都听不进去……打从我接受你的那天起,你的一切我都接受了,有任何事都不要瞒着我……”
这话听上去真是有些让人感动了,性格沉闷又不懂情趣的历神自然是不会给什么直接回答的,躺着的男人只需要做出一副听见了的样子就可以了,然而在心底,此刻这具身体的占据着却是不无嘲讽的在思索着什么。
说起来他和除夕本就是同源的,只是因为当初夕的躯壳神魂都被破坏了,所以才有了除夕和他这样的存在。那些华夏族的人在原有的基础上再造了除夕,是因为夕当初被烧毁的灰烬当时无法完全除尽,他们也怕之前夕背叛的劫难再次发生,所以就只能将那些历纸的灰烬分作两半,一半用来创造了全然善良简单但是骨子里留着对恶意极度敏感的除夕,一半用来绘制了那幅被当作镇族神物的除夕灭魔图。
这副除夕灭魔图一直被华夏族看管着,说是神物实际上却是害怕那被镇压在纸上的半数全然恶毒的灵魂跑出去,可是清朝末年的那次朝廷上供让这副画被迫被送到了皇室,之后就被一直埋藏在了地底,而萧南烛在地宫的那次巧合,却是将暗含着杀机的这幅画给重新带回了人间。
画里的那份属于夕的恶意默默的等待着机会,等待着和自己拥有同样原魂的家伙掉以轻心,而很快的,这个因为有了人类感情就开始瞻前顾后的家伙就真的让他找到了机会,而伴随着这个天赐的好机会,他先是制造了一段虚假的回忆让原本强大的除夕暂时性的分心,接着便利用除夕在八苦面前那一瞬间的错愕和茫然,彻底的占据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