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你在怕吗?”
库洛洛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上瘦弱的青年,优雅的声线里带着些许的鼻音,听起来似乎有几丝模糊的笑意。
“惧怕这几个没有一丝反抗能力,只能任由你鞭打的所谓的王……飞坦,你什么时候已经无能到这个地步了……他们的能力,在我这里,他们甚至连冲你哀求的力气都没有……”
库洛洛说着展开手中的盗贼秘籍,黑色的皮革书页一页页地被他的手指拨开,在停顿下来的地方,隐隐的有一团光亮从那一页里发散了出来。
“看,它们在这里……”
着迷地将那三团代表着各氏族力量的星火挑起停留在指尖,库洛洛像是在欣赏一件美丽的工艺品一般,低喃着道,
“我想要杀死他们,易如反掌……身为我的氏族,你为什么要惧怕这些渺小的失败者?去吧,飞坦,用你的手撬开他们的嘴,我知道我想要的答案在他们那里……去给我要来……”
*
昏暗的囚室内,没有一丝光亮,失去光线的空间甚至让人有一种时间都已经停滞的感觉。
囚室的尽头,被重重锁链拴住脖子和四肢的周防尊满身伤痕地在黑暗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的一点光亮,他金色的瞳孔已经很久没有转动,仿佛除了微弱的呼吸,他已经失去一切身为人的基本需求。
“大将……王……尊!”
脑海中穿来一声声低喃,仿佛那些熟悉的声音正在耳边呼唤着自己的名字,本来如同木偶般的周防尊闻言缓缓地动了动自己的手腕,那穿透他骨骼的锁链让他的血肉深处传来一丝疼痛,同时也牵动了锁链的另一头。
“赤王阁下,你吵到了我的休息。”
不知道囚室的哪个角落传来了低哑的男子声音,那熟悉的刻板声音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周防尊闻言在黑暗中眯了眯眼睛,接着不确定地开口询问道,
“宗像?”
“是的,正是在下,现在和我被拴在一条链子上的人是我,所以请别再动了,我感觉我的肋骨快被阁下扯下来了……”
仿佛能想象那刻板故作深沉的青发男人说这话时的表情,周防尊难以抑制地勾了勾嘴角,自从多日前,他就被囚禁在了这个没有一丝光亮的屋子。那个掌握了偷走别人能力的黑王将他身上暴动的赤族力量轻而易举地抢走,接着便将他关在这里。这么多天了,他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感觉到,赤族的人已经离开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吠舞罗,开始四处散开,而甚至,有些较为微弱的赤族氏族已经在逃亡中消失……
周防尊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京都已经被一场即将而来的灾难所连累,任何一个和七王有关的人都难以从这场劫难中逃脱。他不知道以自己如今的境地还能为自己的氏族做些什么,他知道那个叫库洛洛的疯子已经难以克制住心头的贪婪,准备亲手用血洗刷这座城市的一切生灵。
这么想着,红发的赤王又动了动,他试图在黑暗中寻找到宗像礼司的身影,可是除了环绕在这室内的刺鼻的血腥味,他什么也无法看清,那血味掩盖了一切,这就仿佛是要彻底杜绝他逃生的一切可能一样……
——不仅要禁锢他的身体,更要禁锢他的意志,让他在茫然中,无知无觉地死去。
想到这儿,稍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之前因为十束的死而彻底失控,以至于落入黑王库洛洛的圈套,并连累宗像和自己一起陷入困境的周防尊不知为什么有些想笑。
“你在笑什么?”
宗像礼司疑惑的声音传来,隔着老远,但是却也还算清晰。
“没有什么……”
干巴巴地回了一句,虽然失去了一切力量却还是拽的要命的赤王阁下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接着淡淡地开口道,
“我只是在想,那个一直想找石板的疯子要是知道石板……”
“闭嘴。”
“呵,你在怕吗?”
“……”
“或者你在害怕我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