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嘴和眼睛外扩等类似人面禽进一步发作的情况明显在恶化,几乎每一晚十二点之后,晋锁阳都要被那种啮咬着他皮肉的莫大痛苦给活生生疼醒过来。
而明知道范细一家就睡在和他一墙之隔的地方,额头上都是冷汗,拼命咬住牙根的他却从不会主动大声呼救,甚至是吵醒他们。
毕竟他很清楚,虽然范细之前都幸存善意地收留了他,可对习惯了自己解决问题的晋锁阳来说,这样来自陌生人的帮助到底不是长久之计,他总要自己想办法解决他的这场麻烦。
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令他比较在意的是,除了那个公鸡郎要是杀他的那个噩梦,他还一直在另一个有些奇怪,但他隐约记得在东山县城也做过的梦。
一样的桥,一样的河水,还有那个他看不清楚脸的男人。
只是这次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离他愈发地近了。
而每次醒来大多也就在困惑地思索下之后,接着便将这样的事给差不多忘了。
顶着这样一张白天出门简直都要吓坏小孩子的怪脸,晋锁阳除了暂时呆在范细家也没办法去别的地方,连带着他原本计划好的要去亲自拜访一下村里的其他人亦或是上门郑重地感谢一下那位帮助了自己的‘秦老先生’一家都被迫推迟了。
秦,艽。
那一天从范细口中得知这个有些奇怪的名字的时候,晋锁阳的心情明显是有些不一样的,毕竟在这种半封闭的环境下能遇到和自己情况相似的活人,本身也是一件幸事。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这位在范村已经居住了有二十多年‘老先生’带着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习惯独来独往的样子,明显是不怎么希望别人随便上门打扰他的。
所以仔细思考了一下之后,为人处世都比较老派的晋锁阳也没有贸贸然地就去上门骚扰人家,而是就近地准备先从范细和她孙子范阿宝的口中了解一些这家人的具体情况,再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去正式拜访一下。
他这样的想法从通常情况来说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
因为他和这家人之前根本不认识,就算是真的准备道谢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就找上门去。
而一旦决定下一件事之后,思维模式比较直接的晋锁阳也就完全没有多想什么,只尽可能让自己定下心,又解决起自己眼前更棘手的麻烦起来。
可是短时间内,要确定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故事的生灵究竟在哪儿,东山上又不是真的有所谓怀孕的侗女和子孙鱼对于目前还不便行走的他来说还是有些困难。
而眼看着自己的脸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却无法恢复,他也一天无法离开范村,亦或是回到自己本来生活的正常人世界去,十分清楚自己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个村子里的青年在这三天最开始苏醒的日子里,几乎想遍了一切他能够想到的办法。
但每每想到这一点时,他的脑子里却又会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另一种声音。
“晋锁阳……你这个怪胎!!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了!这个家根本不需要你!!你给我滚!!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害得!!快滚吧!”
离家前,陈家祥还有家里的其他人发出的厌恶眼神仿佛一道让人难以忽视的尖锐刀子,哪怕明明已经习惯这一切的晋锁阳努力地想要去无视,却有时候还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