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面当时就有些尴尬了,没逃跑之前二重身就对这妖里妖气,整天不安好心的家伙有些发憷,眼下这种刚从虎口逃脱又掉进蛇窝的复杂心情自然可想而知。
而另一头,因为之前蚌油的问题而损失的大部分精力恢复了,所以可算是回到原本状态的秦艽看上去倒是心情还算不错,不仅显得很十分‘好心’地把二重身的笼子给随手打开了,面对脸色相当难看的二重身问出的问题时他也是难得配合地全部回答了。
“……你怎么……怎么也在阴司啊……”
“和我男朋友闲着无聊就来这儿逛逛,有什么意见吗?”
“……”
“话说起来,之前就让你这么随随便便跑了,那你欠下的那些伙食费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还?”
二重身:“……”
大概也看出来这黑乎乎黏糊成一团的二重身被自己奚落得确实有点惨,面无表情撑着头伏在船尾的秦艽又随口耍了他几句也就干脆放过它了。
而因为欠了秦艽这一回人情所以看上去难免有些气短,所以老老实实蹲在船上的二重身接下来也没有表现的和之前一样顽固抵抗,只是垂头丧气地看了眼秦艽又把自己之前几天的遭遇给大概地说了一下。
而听着它亲口承认自己从晋衡的手里跑出来之后就一直在西北城到处找秦玄,还在思索着之前有些事的秦艽先是有些古怪地沉默了一下,又忽然毫无预兆地俯下身盯住‘二重身’并显得语气有些渗人地翘起嘴角道,
“哦?那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一直这么执着于要找到秦玄?之前又为什么会跟着晋衡的外甥回家去?”
“……额……我……我能先不说实话吗……”
“当然,但如果你想去和那些被我一口咬掉脑袋的水老鼠团聚,我不是很介意你和我撒些小谎。”
“……”
“不过友情提醒你一下,我并不是某人那种懂文明,讲礼貌,也从不喜欢和老弱病残动手的人,所以不管你今年多大,随便和我开这种玩笑,我会生气的,听懂了吗?”
在恐吓人方面永远很有一套的秦祟君随随便便地就把‘二重身’给吓得不敢吭声了,被这个恐怖地死变态用手威胁地拍了拍脸警告了一下的‘二重身’原地哆嗦着不敢抬头,半天才哭丧着脸咬着嘴唇小声道,
“好……好吧……那我说实话你可不许打我啊……其实……其实我的名字根本不叫‘二重身’……准确地来说我应该叫‘分’……”
“分?这是什么意思?”
不太明白这家伙究竟想表达些什么,所以当下秦艽只是眯着眼睛反问了一句又等着它继续解释下去,而闻言的‘二重身’或者说‘分’只是郁闷地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又低声嘀咕道,
“‘分’,就是‘年’,‘月’,‘分’,‘瞬’的那个分,算是一种古时时间的特殊代名词吧,我们掌管着光阴中每一部分的时间,这其中‘年’又是最神秘最强大的……秦玄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是在姒氏的大门里看着我的,后来那一晚眉郎和灯芯老人忽然冒出来把秦玄弄走之后,我这不就没办法也跟着出来了吗……你之前来自祟界,肯定也听说过你们那个老祟主之所以厉害是因为它是偷走了‘年’的年兽吧,其实当年和它履行着同样职责的还有三个动物,一个是黑龙秦玄,在姒氏的门口看守着‘分’,也就是我,一个是白象虞树,在姚氏的门口看守着‘月’,一个则是红豕江平,在赢氏的门口看守着‘瞬’,不过听说他后来好像是跟着‘年’去祟界做了什么西北城城主,把赢氏的门也跟着带走了……”
‘分’嘴里这话让秦艽一下子就脸色不太对了,毕竟从前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老祟主的出身还有这样古老的典故,但仔细想想,上次他,晋衡还有廖飞云三人在姚氏的大门中的时候,晋衡确确实实和他提到过自己曾经遇见过一个名为虞氏的部落,而那个部落中也的确大部分人都姓虞。
再一联系那头守门白象对晋衡简直好的不可思议的态度和西北城主的祖先确实就是个红豕的事,莫名觉得这一系列环环紧扣的事简直蹊跷的可怕的秦艽也暂时没有去管‘分’之前某些的话,只是接着它最后一句话就挑挑眉问了一句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除了已经被晋衡找到的姒氏和姚氏,还有一扇嬴氏的门现在就在西北城?而西北城主的祖先就是赢氏大门的看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