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神色淡漠的晋衡在耐心地反复尝试了几次之后,子孙香烧断的香灰才一点点掉落被提前打扫得很干净的地上,并像是一道无形的障碍一样就把野观音面前的去路给堵住了。
“呜嗷……呼……呼……”
地上用铁链拴起来的‘石小光’见状龇牙咧嘴地就低吼了起来,之前明明被好好关上的屋门也忽然被吹开了一点点小缝隙。
屋内香火味渐浓,熏得人简直鼻子发痒,接着还在屋子里的三人就同时看到地上的香灰上面好像又什么类似被人用脚踩过的痕迹出现,并一点点地就往正中央摆着的小桌上去了。
“……!!”
被桌旁晋衡警告的眼神弄得赶紧闭上了嘴,可是石云彪和冯至春这两口子一瞬间还是有点被吓到了。
毕竟任凭是谁亲眼看到一个肉眼根本看不见的东西真的从门口飘进来,又在桌子边上坐下都会觉得有点后背发毛。
更让人觉得有点诡异的是,虽然从他们此刻的角度来看,桌上的饭菜并没有人去碰,但透过燃烧的子孙香在墙壁上投下来的模糊影子,他们却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拿着筷子的黑色人影正手捧着一碗饭在慢条斯理地享用。
直到那人影终于吃饱了并放下筷子打了个很轻的嗝,站在桌前的晋衡才走上去弯下腰行了个礼,又压低声音说了几句一般人根本听不懂的鬼话。
而那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的石家老祖宗听他这么说完也只是拿手指敲了敲桌面,等一个没忍住又打了个饱嗝后,这位在吃这方面还挺没有自制力的老祖宗才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又站起来。
随后石云彪和冯至春两口子便眼看着自家老祖宗从那观音像背面亲手揪出来一只长着对狗耳朵,还在不断挣扎的孩童身影,并狠狠地丢在地上又朝着那小狗的背上打了几棍子,接着地上那个‘石小光’也跟着凄厉地哀嚎起来,没一会儿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瞪着两条后腿一动不动了。
“……地上的这个,应该就是狗母的其中一个孩子,也就是你们家里这座观音像左边的‘金童’,狗母当初把法身留在了这里保护自己的孩子长大,而你们的孩子则被她就此带走,老祖宗现在帮忙抓到了‘金童’的原身,接下来要只要找到另一个也被换了人皮的‘玉女’,应该就可以引出狗母从而确定你们真正的儿子在哪儿了。”
“……能找到小光就好……能找到小光就好……可这……这尸体……这尸体总不能摆在这儿吧……而且,而且我们接下来该去哪儿找我们家小光啊……”
听晋衡这么说着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亲眼看着这么具和自己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躺在地上,这瑟瑟发抖的两口子眼睛一瞬间都红了。
而晋衡闻言也只是若有所思盯着那具死相恐怖的尸体打量了几眼,接着他才走到桌边低头看了看被老祖宗用米饭排列开留下来的两个字,并在看向因为他接下来的话而瞬间愣住的石家夫妻斟酌着用词就开口道,
“这具尸体我会想办法带走,他身上的这张人皮还另有用处,具体是怎么用的以后你们就明白了,至于你们的儿子石小光……他好像这么多年来一直就在你们的家附近生着活,只是你们……可能从来都没有发现,也根本没有认出过他来。”
……
正当晋衡那边的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时,秦艽其实也带着自家小祟主去单独见了一次市医院儿科的那个淡医生。
相比起两人上次见面时候的匆忙,今天调休出来的淡大夫明显是给秦艽和小祟主特意腾出了一点私人时间。
而在约好的老茶馆里针对母狗偷孩子的事情又聊了两句,这两天为了这事也没少在家琢磨对策的淡老爷子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对面前坐着的秦艽迟疑着开口道,
“秦先生,该说的我都已经和你说了,母狗偷子这种事情从古至今都有发生,但却一次次轻松得逞而且很少有人发现,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手段阴毒,诡计多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狗母时常会扮作假送子观音混入寻常人家,然后再借机对家里未长大的孩子下手,这野观音吃了人间的供奉,比一般级别的城隍还要道行高些,更有一双‘金童玉女’从旁相助,光凭我们两个人实在是有点不好对付啊……”
“而且哪怕我们现在能重新找回你家这个娃娃的皮子,可是要把这人皮换回来也很有困难,这一是因为没长大的小孩子大多皮子特别嫩,狗母抓到孩子会先用滚烫的开水把小孩子的皮都给烫软了,再从耳朵根和脚掌后面把整张娃娃皮都一股脑地撕下来,这本身需要很长的时间,二也是因为这揭下来的娃娃皮晒干给小狗崽子们装人用,时间过得越长这偷来的皮就越黏着身上的肉,还能连着骨头慢慢长大,到成年之后皮和肉就彻底长在一块了,要重新撕下来更是是难上加难,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