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依稀是一家人亲亲热热地站在一起,但比较怪异的是,除了站在边上的一个看不清面目少年的脸,其他几个人的面孔都被人用剪刀都恶狠狠给戳穿了。
“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别再回来了……你就放过我们一家吧……这里不是你的家……求你赶紧走吧……”
一直到现在,耳边还仿佛徘徊着那充斥着惊慌与畏惧情绪的哭喊声,隔着那一层遥远到似乎已经失去真实感的记忆,从刚刚起就捏着照片一角出神的秦艽也顺手抖了抖手指上夹着的香烟。
轻飘飘的烟灰落在地上,随便亮了两下就灭了。
微弱的火光隐约照亮了床底,同样也照亮了先前被活生生拨皮拆骨,只剩下一个血糊糊头颅的母串尸体。
这个夜晚依旧很漫长,隔壁三俗狗血的深夜档还在继续的放。
而就在他一语不发地坐在黑暗中继续抽着烟,同时听着崔丁东这仿佛要打到下个世纪的呼噜声时,旁边整理的很干净,几乎看不到一点灰尘的床头柜上却传来了他那只二手翻新机的轻微震动声。
再等秦艽拿起来一看,他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号码和两条未读短信显示在了手机屏幕上。
【你这周末有空吗。】
【我是晋衡。】
第8章 赵
三更夜,月未明。
在外面应酬了一晚上刚刚才回到家中的赵晓澜正从自家车库里头探头探脑地试图走出来。
他看上去脸色明显不太好,相比起前两天去落霞山找晋衡帮忙的时候,这几天他似乎连面颊骨都明显凹陷了下去。
清江湾死孩子那事被他走法律途径之后是终于不再继续闹了,可是他身上这股衰神之气似乎还没有彻底消散,先前做噩梦幻听和发冷汗的情况最近不仅仅越发严重了,这几天晚上,他甚至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家里一定藏着什么他看不见也抓不到的怪物。
他能听到这东西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飞,有时候是在天花板的夹层,有时候则是在墙壁的内部,时不时在厨房的柜子里,或许过了一会儿又能悉悉索索地爬进厕所的水箱。
空荡荡的房子里到处都是他们的触角摩擦地面和墙面发出的恐怖声音,赵晓澜听得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直冒,就和小时候亲眼看见自己亲妈养的那只猫身上都是蹦来蹦去的跳蚤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可只要他一把屋里的灯全都打开,这些躲藏在黑暗中的邪祟妖魔又都会消失干净,无论他再怎么试图从地毯或是柜子里寻找蛛丝马迹,他都找不到有任何怪物留下的残余踪迹。
这种不正常的事情要是一般人碰上估计只会当自己是个神经病了,所幸赵晓澜还有个稍微能帮得上的忙的朋友,所以他这才不至于去市二院给自己排队挂号,而今天正准备进家门之前,他照例还是按照晋衡之前教他那个办法在自家门槛上点了三只紫苕香。
线香烧断后掉在地上发出的香气静静弥漫在空气中,那些终日围绕着他的烦心事似乎都随着香气在渐渐消散,让人原本浮躁的内心都变得有些宁静下来。
见状的赵晓澜跪在地上就给自己祖宗十八代使劲地磕起了头,与此同时,他也赶紧将今天特意打包回来的寿包和百子千孙饭给拿出来摆到了挂满了红线铜钱的门边。
这些寿包和百子千孙饭当然也是晋衡让他提前准备的,听说直到现在,中国的部分农村在祭祀先祖时除了鸡鸭鱼肉之外最,常见的贡品也不外乎是这两种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