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谁看见你才哭的……老子没哭……“
有气无力得答了一句,傅凛这般说着看了眼自己已经被固定好的腿和上了药的腰侧,他黑沉沉的眼睛在帐篷里来回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半点他刚刚所见的那个人的影子。
“刚刚那个……那个医生呢……”
语气怪异地问了一句,傅凛可以保证他并没有认错人,那个人的脸他印刻在脑子里,每天想每天想都快疯了,除非是他有一天真的死到临头产生幻觉了,否则他绝对不相信自己会认错人。
“恩?医生?给你包好就走了啊,不然还留下来等着和你交换电话号码吗?哦,说到这儿,我不得不批评你了,你这昏迷就昏迷,怎么忽然间就从清心寡欲小处男变得那么热情似火了呢……那大夫看上去挺严肃的一人,被你那双贼手摸得眼睛都红了,我和熊子还真怕他一生气个就一针扎死你……唉,你啊你,你好歹也挑挑啊,人家是个男的,你有什么好摸的……”
“你懂个屁!!”
气得直接坐了起来,魃强大的恢复力让傅凛已经有了力气吼人,直接从担架上一瘸一拐的站起来,他光是想到柏子仁居然这么什么也不说的就走了,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诶!你干嘛!好好坐着!你不会想出去找医生吧?人家忙得很,现在外面都是伤员,哪还有空和你扯淡,你要是真觉得羞愧想道歉,待会儿等人家有空在过去吧,现在外面还有余震,我过会儿就走了,l市那边也在缺人手,你好好休息,还有不少人被压在废墟下面见不着人呢……”
姚谦不知道为什么傅凛反应这么大,只是出于自己的角度劝了一句,而原本有些生气的傅凛倒是一愣,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似的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是呀,那么多人的命还在那儿悬着呢,哪还有空叙旧啊……自己还真是……
这般怅然地想着,傅凛忽然有点嫌弃起自己了。关键时候晕什么晕,搞得人也没见着,话也没说上,好不容易据说摸到了那人的手,还要被围观群众质疑耍流氓……天知道他们十几岁的时候就互相耍流氓了好吗……
想到这儿,直接又坐回了床上,他不知道柏子仁给他用了什么药,反正他现在比起刚下山时明显要好了好多,他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现在灾区一团乱,他身为一个军人真要是为了这么点事磨叽才是丢人。
“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别管我了。三天后,我去和你们回合,这几天我就留在这儿联系指导员他们,你们万事小心。”
*
柏子仁在给一个小姑娘扎针,小姑娘刚刚从一块废墟中被几个战士救了出来,现在身体极度虚弱。因为身体状况不好,她没有办法进食,而柏子仁则在一边安抚着她的情绪,一边将针头小心地扎进她的手臂里。
从零点到现在,已经经过了四个小时,正常人的睡眠时间本该是此刻,但因为灾难的发生,所有人都在这个夜晚彻夜无眠。柏子仁在临时收容站这里呆了很久,除了中途被叫军方叫过去了一趟,他一直在一声不吭地照顾着每一个受伤的灾区人民,没有过片刻的休息。
“哥哥……你在哭吗?”
声音低低的说着话,小姑娘脸上都是灰,衣服都脏兮兮的,她的大眼睛一直盯着面前这个离她很近的哥哥,观察着他的神情,或许是小孩子的感觉比较敏锐,即使柏子仁此刻并没有什么表情,这个小姑娘还是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不对劲,一边有个被军方临时找过来帮柏子仁忙的女护士将自己的外套给小姑娘裹着,闻言也转过头看了眼这个年轻人。
“你怎么了?”
“没事……”
摇着头回了句,从刚刚回来之后就显得有些不对劲的柏子仁站起身。他的眼睛有些发红,脸色也不太好,女护士以为他是熬夜太过疲惫才会这样,而柏子仁也沉默着没有做出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