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还算礼貌的语气,不过这位军官对这种冒冒失失就跑到灾区的志愿者一向没什么好感。前几年的那场大地震,也是这种志愿者一窝蜂往灾区挤的情况,结果呢,说是来救人的,什么都没不带,堵着整条国道不让政府的车过,还害的一辆搭载着二十人的军车在绕路的过程中翻车,当场死亡两名。
——没有救援经验,只有一腔热情的志愿者对于灾区来说就是另一场灾难。
想到这儿,皱着眉看了眼这个年轻人,军官想用尽量和善的语气劝说这个年轻人立刻返程,别到时候给他们添麻烦,可是从一边的休息站里忽然就跑出来一个老人,抱着个小女孩就冲着边上的几个解放军战士就着急地哭了起来。
“我……我孙女发高烧了,请问现在这儿哪里可以找到医生吗?她小腿上有个血口子,我给她擦了擦血,但是没消毒……她现在头上烫的厉害……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儿子儿媳妇现在还压在地下没找到……我孙女可不能出事啊……”
一听到这话,几个战士也无措了起来。他们是留下来负责维持灾民秩序的,具体的医疗团队因为需要从各地由空军接应过来,所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u市当地的几个医院由于处于地震中心,早就被夷为平地,他们现在就是没有办法找到任何医生,因此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前这个心急如焚的老人。
“老爷子,您再等等……给小姑娘吃点东西,我们的医疗队伍马上就到……现在还没办法……”
提高声音地解释着,军官从边上走出来想要安抚老人的情绪,可是老人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小孙女的样子已经吓到了他,他急的只掉眼泪。而目睹了这一切的其他受灾者也难免有些难受,他们身上都有伤,忍着痛坐在这里,情绪上也难免焦虑。一个专业的医护人员在此刻显得尤为重要,而就在这时,跟着军官出来的柏子仁忽然就开了口。
“我可以帮忙,请让我留下,我是p市中医药大学的学生,虽然您可能并不相信我的学历或者品行,但是我保证,我不会给你们添任何麻烦,我保证。”
“你?”
质疑地转过头,军官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但是柏子仁已经从老人家的手里抱过那个小姑娘,接着在身边人的帮助下,给小姑娘开始做消毒处理。
看那手法,也的确是专业,之前原本还在质疑着什么都军官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而一边的几个和柏子仁有过交谈的受灾群众也开始顺势帮忙说话了。
“唉,人家能帮上忙,也有心帮,干嘛一定要别人走……”
“是呀,我们这都受着伤呢……这年轻人刚刚在你们没来之前就帮着我们找人,还给了我们水和消炎药……是个好人啊……”
“大伙有话好商量,现在能帮忙的就都帮帮忙吧……我这胳膊折了,还是这年轻人给我固定的呢……”
周围的几个受灾群众都忍不住开了口,军官闻言有些尴尬,显然为自己的武断和偏见而感到了些许的抱歉。倒是柏子仁没怎么当回事,给小姑娘处理好伤口,顺便从包里把自己领到的那份食物和水也给了老爷子。
“那好,你就跟着救援队一起行动吧,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
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出于对年轻人能力的认可,军官也没再故作姿态,十分尊重地询问了柏子仁的名字。
柏子仁闻言点点头,能得到政府方面的支持,那么今后这段时间他在这边的行动也会更加的方便,可是就在他刚要开口说话时,一个解放军战士却忽然从一边跑过来,将一个消息带给了这个中年军官。
“报告首长!刚刚得到的消息,第一军区有只正好在山上拉练的小队把我们要救的那个少数民族的老乡们都带下来了。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余震,队长据说重伤,小曹把他们接过来了,急需医疗帮助!请首长指示!”
【23:59】
傅凛躺在担架上,姚谦和其他人正在边上怔怔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满是血污,嘴角还带着些血。这个年轻人才二十一岁,如今却为了让那些语言不通的老乡下山,为了能让自己的战友先走,差点死在了下山的路上。
他的一条腿被山石砸断了,胸腔出血,头部也都是血。姚谦背着他下山的时候,他一直在咳嗽,熊子和甲虫当时眼看着他脸色煞白地吐出那口鲜血时,差点吓得连心脏都停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