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他帮忙官复原职,最好还能往上升一升,胤禩能办到,却打心底里不愿意。
他不得不应承下来,就因为不确定对方能闹到什么程度。但要让他吃下这个闷亏,他又不乐意,就想给崇文设个套,让他先高兴几天,回头再给苦头吃。
哪怕已经提前出局了,胤禩总归有张关系网,他回头就给安排了个不差的位置,让崇文上任去。虽然同样是在工部,新的职务比先前重要很多,崇文听说他福晋去八贝勒府闹了,起先还惴惴不安,等到有好消息传来,他就放下心高高兴兴回衙门去了。
好日子持续了两个月,工部就出了纰漏,跟着就牵扯到崇文,他一回身就下了狱。听说这个噩耗以后,三太太就想起那天萨伊堪的脸色以及带着恨意的眼神。
早先就觉得事情过于简单了,一切都太顺利,结果在这儿等着?
自家老爷她还不清楚?
小贪一点银两有可能,大错他哪敢犯?三太太先是后悔,后悔自己把萨伊堪逼急了,接着咒骂她是个白眼狼,从家里捞了那么多银两,丁点好处没带来,净招祸事!
骂得再响也于事无补,在求助无门的情况下,三太太击鼓鸣冤去了,她非说自家老爷是冤枉的,要让衙门还他个公道。
这事儿闹得实在是大,宁楚克第一时间就听说了,因为早知道本家那头是尝到甜头就甩不掉的,这些年,她同那边桥归桥路归路,各过各的日子。不过遇上这种事,被关的是亲叔叔,他又坚持说自己是冤枉的,还装作不知情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宁楚克就同胤禟提了一嘴,想请他同皇阿玛说说,是不是派个立身正的彻查一番。
“我三叔那个人是个窝里横的,他没那么大胆。再说,三婶都敢去击鼓鸣冤,他恐怕真是给人背了黑锅……”
宁楚克话没说完,胤禟就听懂了,毕竟夫妻多年。
他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爷进宫一趟,这事得挑明给皇阿玛说。”
当日,胤禟就进宫去了,明说不相信崇文那个废物蛋子能干这么大一票,又说他福晋都去鸣冤了,不如重新彻查。
康熙斜眼看来,问他今儿个怎么如此好心。
胤禟一摊手:“那有什么办法,他们再不成器也是宁楚克的娘家人,平时没啥往来,遇上这种事不得求到我府上去?我能怎么着?还能枉顾律例私自把人给放了?不如彻查一番,他要是真做了,给他个心服口服,他要是没做,也能还个清白。皇阿玛,儿子求您了,给我个清净吧!!!”
这话说得特别好,特别诚恳,特别实在。
对于他的为难,康熙很能感同身受,比如佟家和赫舍里家,每次出了事都来讲人情,早些年康熙对他们感情颇深,如今消磨得不剩什么了。
胤禟明摆着说是求恩典来的,要求也不过分,既然有人申冤,彻查也是应该的,康熙允了,回头就将这事交给大理寺和刑部,还指了铁面无私的四贝勒来负责。
老八先前也没料到能闹这么大,他做得没那么周全,总归留下了马脚。
再加上崇文那头的确是干干净净,他为什么胡来?贪污受贿?那钱呢?他那头对不上,顺藤摸瓜就摸到了其他人身上,那人知道轻重,没敢供出老八,不过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是胤禩的人,在胤禩的授意下动的手,为的就是陷崇文入狱。
再一深究,设这么大一个套,就是因为崇文他婆娘不满家里白出三十万雪花银,并且还搭上一条命,他们觉得如今的尴尬处境都是八贝勒和萨伊堪带来的,就想让他帮衬一把渡过难关,结果老八给他挖了个大坑,差点把人埋进去。
起先,兄弟们是感觉丢人,联姻常有,借福晋娘家之势以及得小妾娘家支持的也不少,那都是摆在明面上的,爷们和爷们谈,走妾室那头过,哄妾室去弄钱这还是头一遭,三年前众阿哥就跟着丢了一回人。
本来嘛,因为你不谨慎,承担什么后果都是应该的,你得负责把屁股擦干净。结果老八还心有不满,他觉得自己才是委屈的那个,花了人家的钱还要对人家进行打击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