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胤禟就勾了勾嘴角,他在琢磨朝中动向,宁楚克在琢磨他方才那席话:“她是怀上了?孩子又给压没了?”……敢情不是吃撑了压到肚子?
胤禟没应,他伸手过去摸了摸宁楚克的肚子,纳闷说:“爷这么辛勤耕耘,你咋还没揣上?”
“缘分没到呗。”
“什么缘分不缘分,那是庙里和尚糊弄人说的,这种事怎么能靠缘分了?爷不睡你缘分来了你就能自己怀上?”
听着好像有点道理,宁楚克还在琢磨,胤禟又道:“你也多配合我,等怀上了,就有好日子过了。”
宁楚克心想你忽悠谁呢?额娘怀舒尔哈齐的时候她见过,月份浅的时候吐的厉害,后来不吐了又经常见她腿抽筋,得一直有人扶着,夜里睡觉不安生,脾气也不稳定,又挑食。刚怀上那会儿大夫说要好生补补,后来又说不能补得太过个头大了不好生,还让丫鬟婆子扶着在院里走走,经常都要走走……
这些事宁楚克记得蛮清楚的,后来觉罗氏发动,她也到了产房外,在外头守了好几个时辰,里头断断续续有痛吟声,那几个时辰她心都是揪着的,阿玛不停踱步,念叨着小兔崽子赶紧出来,再折腾下去回头非得揍他屁股。
那次把宁楚克吓得不轻,还说要做个老姑娘一辈子留在府上,哪怕缓过劲来,她也不信胤禟这套。
“你没见过别人怀孕还没听过生孩子有多疼?我这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急什么?”
胤禟满是不敢相信:“谁家不是能早生就早生?要什么心理准备?只要怀上你每个月就不用放血了,就算生孩子是有点疼,能安生十个月,只疼那一下,这还不划算?”
宁楚克侧过身来盯着胤禟,语重心长道:“你听我说,只要怀上就安生不了,浑身难受还是一回事,又得防着别人来害你。”
“别自己吓自己,有爷在你还不放心?”
看宁楚克还是一脸拒绝,胤禟又问:“你知道为啥妇人生孩子不让爷们进屋里去陪着?”
“……因为产房不洁?”
“非也,非也,”胤禟坐近些,将宁楚克揽进怀里,两人头挨着头说,“你想想看,要是让爷们进了屋,那还怎么叫惨叫疼呢?说疼死了那么疼我就不信,要是真有那么疼宫里这些娘娘都是傻子?荣妃生过五个儿子!要是我,但凡生儿子比放污血还疼,我就要一个,顶多一个。生那么多除了争来斗去还有啥用?左右最后只需要一人继承家业。”
宁楚克拍掉他搭过来的手,抛去一个“信你我是傻子”的眼神,跟着从旁边端过茶碗,方才说了那么多话,口干。宁楚克将碗盖揭开,正想饮一口,就被胤禟夺了杯子,他抢过去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喝完就吆喝一声让钱方滚进来。
“这都是初冬了,本来就冷,这茶还是凉性的,你觉得福晋能喝这个?往后换枣茶听到没有。”
钱方弯腰点头。
看他只知道点头没点行动胤禟又是一肚子气:“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没眼力劲儿的奴才?听见了还傻愣着干啥?赶紧泡一碗来。”
宁楚克想说我喝个茶你都要管,又怕胤禟喋喋不休将那些大道理,得,都是小事,枣茶就枣茶呗。
晚些时候,宁楚克喝到了胤禟特别吩咐的枣茶,她捧着暖和的茶碗,抿一口,心里想着要怀孩子也成,只求老天爷开眼,让她和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账再换一回,叫他知道怀胎十月多苦临盆多痛,回头他就明白做人要孝顺,皇阿玛能松快一点儿,额娘也会感谢老天爷。
别人都羡慕她嫁了个知冷知热的好相公,只宁楚克自个儿明白,爷们少有生来就会疼人的,胤禟这样也是生活所迫。他会体贴人不假,也时常让你深觉感动,不过臭毛病还是不少,有些想法简直叫你哭笑不得。
宁楚克心想,这爷们还得磨一磨。
胤禟心想,赶紧怀一个,他每个月也能少操点心。这凶婆娘癸水一来他就坐立难安,忍不住去想那得多疼,越想他越闲不住,又是上补汤又是换热水,不做点啥就浑身不对劲。
两人如今有些默契,冲突也不少,有时候会争执起来,只要说不好宁楚克就约他打一架,说谁赢了听谁的,一到这时候胤禟就会默默妥协,夜里上了床再找回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