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从何说起?”
“您想想,九爷是贝勒,三爷可是郡王,您比九福晋高了一整阶呢!”
董鄂氏心想那是占了岁数的便宜,皇帝的儿子哪怕受封批次不同,最后总是殊途同归,除非谁糊涂犯了事……不过这想法也就搁她心里打了个转,没说出来。
姑且不说董鄂氏在钟粹宫的遭遇,宁楚克在翊坤宫舒坦得很呢!
先前别人说九阿哥步上八阿哥的后尘,跟着当了妻管严,胤禟不服,当众喷了回去,他说的是瞎了你的眼,爷同八哥能一样?八哥是被八嫂管着轻易不让他去妾室房中,爷就不同!
人家问他哪里不同?
他自信答复说:“我福晋撵我出门,让我去睡朱氏陈氏我压根不听她的,她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我堂堂八尺男儿,能叫她安排了?别人家男主外女主内,我这头里外都得听爷安排!我让福晋坐着她不敢站着,我说要在正房歇谁敢撵人?”
一听这话,旁边的人惊了:“是不是真的?你福晋真让你去小妾房里?”
可不是么!前头宁楚克月事来了,嫌他唠唠叨叨神烦,就要撵人,没把他给撵走……这些细节就不用赘述了,胤禟自信点头,又接着吹嘘说:“她劝我说要雨露均沾不能独宠一人,让我多去妾室房中,顶好个个都怀孕趁早开枝散叶,我没听完就让她闭嘴,我还问她了——三从四德会写不?让你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不明白是啥意思?爷说的话你听不听?”
虽然感觉他是在鬼扯,边上人还是好奇,又问:“她说什么?”
胤禟将腰板挺得笔直,头一仰,得意洋洋说:“还能说什么?当然是反省了自己的错误,表示一切听爷安排,往后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连吹了好几拨,胤禟还嫌不够,又补充道:“爷回头就罚她抄一百遍三从四德,刚进门的年轻媳妇是这样,没嫂子们懂规矩,不过爷心胸宽广都能包容,婆娘哪里就十全十美了?总得允许她犯点小错误。她出阁前岳母说身为福晋要大度,这人死板,脑子就不会转弯,叫她有容人之量她就上赶着劝爷往房里抬人,就没问问爷需不需要那么多妾室!”
边上人都是恍惚的,只想问一句:小妾你也嫌多?
这种事从前听都没听过。
看胤禟立在原地等他们夸,大家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昧着良心夸起来:
“男子汉大丈夫,总得有自己的见解,不能盲从,像贝勒爷这样就很有想法。”
“是这个道理,后院交给福晋管,福晋总得听爷的。”
“贝勒爷句句箴言,咱们大老爷们哪能叫婆娘做了主?让她们骑在头上屙屎撒尿岂不得乱套?”
“就是嘛,她说添人就添人?要添人也得咱同意!”
“……”
一通马屁拍下来,胤禟心满意足,跟着又说:“话是这么讲,不过这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有些事她想不到你也别气,只管讲道理嘛!夫妻之间再亲密没有,什么话不能说?”
胤禟跟着又宣扬了他的理论,边上人都在后悔,真恨不得反手抽自己一巴掌,让你好奇心重,让你上赶着来听热闹,热闹是那么好听的?
这一群人险些让胤禟给逼疯了,更无语的是走在他们之后的五阿哥胤祺,他难得寻了个机会想同九弟谈谈,结果就听到这话。
胤禟这套理论就跟邪教似的,听他说出来你就想吐血,思来想去又不知道该咋的反驳。
没错啊,大兄弟长在爷们身上,要睡谁是得看自己心情。
没错啊,女人家出嫁从夫。
拆开来句句都对,合一起咋就那么别扭呢。
胤祺最终也没能鼓起勇气叫住他九弟,他反复琢磨了半天,觉得问题可能出在胤禟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