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回到荣僖堂,招呼底下的奴才将几个大箱子拆开,看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这么大阵仗怎么都不会是金银,大抵是写稀奇物件吧。他早上照过铜镜的,今日气色的确不错,却没有大笔金银入账。
第一个箱子里面只装了一个珊瑚摆件,瞧着怕是价值连城的。
第二个箱子打开,瞬间接地气了,里头全是熏肉之类的年货。
……
将康亲王府送来的谢礼挨着看了一遍,贾赦心里感慨极了。虽然大多都是年货之类,没有金银,比当初在汴京摆摊时候真是强太多。
想当初看相都是收铜板。
给银锞子的就是大爷。
给银锭子的叫祖宗都成。
他那房子就是这样挣出来的,想当初他多么努力的给人算命,一个个还跟大爷似的,非但不相信他是玄门弟子,还怀疑职业道德,觉得他满口胡说……听到不满意的解读就“呸”一脸口水这种情况简直太常见。
真是同人不同命。
死过一回顶替荣国府大老爷之后,他好似就转了运,一路顺风顺水,贵人运走不尽。唏嘘之后,贾赦就问起那块牌匾来,同年货这种俗物相比,那才是他安身立命的资本。黑色牌匾上金灿灿的四个大字“大智大通”,下面还有一排小字写着“康亲王府谢贾恩候救命之恩”。
贾赦伸手摸了摸那包金字,恨不得直接从牌匾上揭下来。
/(ㄒoㄒ)/~~
金子直接给啊。
匾上的字沾墨汁写也成啊。
这么奢侈要遭天谴的。
那牌匾太美,贾赦不敢多看,生怕北宋小民的习性被带出来,他转头吩咐王善宝,将牌匾找个容易看见的位置挂起来。
都这么说了,当然只能挂在大房这边待客的正厅。
大老爷亲自监督,王善宝高危作业。
终于将这价值千金的牌匾挂好了。
把这些安排好了,贾赦才发觉,院子里有些空荡荡,“太太可在房内?”
作为合格的管家,必须得猜透老爷的心思。
王善宝从前做得还算不错,自从贾赦开始转变,他就摸不准了,想了想才回答说:“方才被赖大家的请到老太太房里去了,好似要说事。”
见老爷没露出满意的表情,他补充道:“琏二奶奶也在那边。”
贾赦这才挑了挑眉。
“赖大家的怎么说?具体为何事?可有话转告我?”
“为什么她没说,好似去闲聊,瞧着不怎么着急,没有要转告您的话。”王善宝逐一作答,贾赦掐了几个指诀,就明白了,他点点头不再问什么。
邢夫人从史太君房里出来的时候,满脸忿色,王熙凤跟在她身后,心里也是百转千回。这几个月事儿太多,一桩桩变故让人无法轻易做决定。
想死心塌地支持相公贾琏,她就得摆正立场,同二房划清界限。
可是,君子别院的确红火,在京城里也有好名声,那却是个倒贴钱的行当,这都将近二十天,银子大把大把的往外洒,也没见有进账。王熙凤算是个现实的人,就目前而言,让她做选择依然很难。王夫人是她亲姑妈,她以前受了二房照拂,要是选择支持相公,以后恐怕不好处。
贾赦看她们进院子,脸色都不好看,他还没有行动,邢氏就过来了,她坐到贾赦旁边,叹口气说:“老爷您这样出息,母亲还那么偏心眼,往后日子可怎么过?”
“方才去母亲房里说了什么?”
“还不是那些,问别院那边投了多少钱,往后就一直往里贴?王氏要钱,说是元姐儿在宫里需要不少银两打点关系,让他们自己出实在是周转不来,还说什么她要是飞黄腾达了,代表的是府中体面。老太太也糊涂,没动公账,自个儿拿了一万两,想逼我……嗤,贾元春是二房的女儿,凭啥要我们大房出这个钱?”
这长时间,贾赦头一回觉得,倒霉婆娘也有可取之处。
她抠门,死要钱,守得住财。
“母亲若再问起,你就直说,我们还要供别院,那是在万岁爷跟前挂了名的,比在后宫打点奴才重要多了。我们大房不问府上要钱已经是天地良心,没听说还要援助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