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着就是来打击人的。
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可担心的,马武灌下半碗凉茶,觉得自己火急火燎过来找大哥商议果然太鲁莽了,只想到皇上此举非比寻常,都没注意到别的。
“那他们排队给我送礼来,我收还是不收?”
马斯喀真像第一天认识他三弟,他狐疑的看向马武,马武也很无奈:“大哥我给你说,不是我太正直,自打圣旨下来,我家门槛都给来送礼的踏破了,送来的还净是些捧着银子也买不回来的稀罕物件,我看了就心惊胆颤,前头几年加起来收的东西还没这几日值钱。”
“这有什么?任他送什么来你都收下,赶明进宫去谢皇上给你换了个肥缺,直接给它过个明路。”
马武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那就这样吧,他琢磨着回头把收来的礼筛一筛,挑些稀罕的给宝珠送去,省得收进库房里积灰。
左右他就是个粗人,消受不了那些金贵玩意儿。
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挪开了,马武一身轻松回府去,立刻吩咐他福晋把礼单拿来,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他福晋明白其用意之后就劝了一劝:“宝珠嫁给九贝勒做了嫡福晋,要什么稀罕玩意儿没有?咱们拉这么多东西去白占她地方。”
马武盯着他婆娘看了好一会儿,回说:“瞎操什么心?贝勒府那么大,能放不下这点东西?”
重点是这个?
马武福晋也稀罕老大家的宝珠,可稀罕归稀罕,关上门来总得为儿子打算,毕竟是做叔婶的,又不是亲爹妈,她受了委屈娘家人铁定帮忙讨公道,眼下不是好好地?平白无故送什么东西去呢?
看马武真没听明白,她就把话挑明了,说自家还有那么多儿子,回头娶媳妇儿聘礼都拿不出来。
正巧赶上几兄弟过来,听了个正着,没等马武说啥,他们就先开口了。
“额娘您这是操什么心呢?您把儿子生这么好,还愁娶不回福晋?”
“二哥说得对,咱们兄弟缺什么自个儿打拼,好东西是该紧着给妹子送去!”
“我方才从洋商那头淘了几样好东西,正好一道儿送去!”说着这小子就挨了兄弟一脚踹,他赶紧掏出个银怀表来,塞给他老娘,“额娘您看看,这是儿子买来送您的,洋人就拿这个看时辰,准得很,揣着也方便。”
把银怀表送上之后,他才好言好语劝说:“咱兄弟哪能不明白您一片慈母心,您这回真是想岔了,咱要是窝囊废,您留下什么都能给败光咯,咱有能耐,金山银山照样给您挣回来。再者说,阿玛这回升迁,都是托妹子的福,咱们送点东西去是应该的。”
马武福晋真没听说这回事,听儿子一说,她很是纳闷,弄明白前因后果就不好意思起来。
原想着不过年不过节不过生辰,平白无故做什么送东西去九贝勒府?大房这姑娘再好,毕竟嫁了,当初嫁得也是风风光光的。给皇贵妃做了儿媳妇,要什么好东西没有,自家这点她不一定看得上眼,不若留给儿子。
再者说,分明是老爷升迁,他们是该收礼的。
妇道人家没想到背后那么多门道,老爷真要是沾了光才坐上九门提督的位置,她说出这种话就万万不该了。
马武福晋不像宝珠她额娘脑子转得那么快,她作为武将妻性子直,平素有一说一,听儿子里外一解释,脸上就臊得慌,简直无地自容。
看老妻那样,马武哪有不明白的?就瞪她一眼:“回头多跟大嫂学学,你这脾气真是!”
他福晋借口说去对礼单,赶紧撤了,几个儿子没跟去,就近坐下,便喝茶边劝起老爷子。
“额娘是什么性子这么多年您还没摸清楚呢。”
“凡事您得解释明白。”
“额娘也是很疼宝珠妹妹的,从前总对咱们兄弟说,要好生上进,往后给妹子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