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将她想到的全交代下去,说过几日要宴客,让冯全传话下去,叫膳房写个单子报来听听,听着像那么回事就准备起来,别到时候慌了手脚。
忆及同四嫂五嫂有约,忙过了要请她们吃茶,便吩咐冯全随时备齐蜜饯点心,啥时候要都能端出来。春日宜品花茶,她这儿有窨制的玫瑰花茉莉花桂花……好几样,足够招待人了。
宝珠前脚安排妥当,后脚就有四贝勒府的奴才上门来,说府上做了五彩松糕,福晋想着九爷今日乔迁,新居隔得很近,就让送来给九福晋尝尝。
天冬赶紧接过那红漆描金食盒,双手捧着送到宝珠跟前,半夏将盒盖打开,宝珠抬起右手,银筷就递到她手上,她夹起一块,轻咬一口。
甜滋滋的,又松又软,还有奶香。
她一边细细咀嚼,一边将剩下半块放下,银筷也顺手放在食盒里,做完这些,嘴里的就咽下去了。
“这松糕做得不错。”
那奴才还候着呢,宝珠叫天冬拿了赏银给他,让他传话回去:“就说多谢四嫂记挂,我府上收拾妥帖了就递帖子去,请她上门一聚,今儿个正忙,有疏忽之处勿怪。”
这话宝珠早先就亲口对乌喇那拉氏说过,知道她忙,有什么可怪罪的。
乌喇那拉氏摆手让那奴才退下,想说往后就有意思了,自家同老八老九的宅邸隔得很近,是一水儿延伸过去的,进出门说不准都能碰见。
她同郭络罗氏不亲,却没到两看生厌的地步,倒是宝珠,她俩遇上恐怕不安生。
乌喇那拉氏还在琢磨,弘晖就过来了。冬日里他长了些肉,肥嘟嘟的,看他跑过来就怕摔,嬷嬷一路跟在后头,叫小阿哥慢些,弘晖理也不理她,他扑腾过来抱在乌喇那拉氏腿上,说:“额娘额娘,仙女婶婶是不是搬到咱们隔壁来了?”
这小子,嘴上就跟抹了蜜似的。
心里觉得好笑,乌喇那拉氏伸手抱她起来,叫他坐在自己怀里:“额娘不知道我们弘晖在说什么,哪家的仙女婶婶?”
“九叔家的!”
乌喇那拉氏就起了逗他的心思,装作伤心模样:“你九婶是仙女,那额娘呢?”
“额娘是大仙!”
虽然说本来就没指望听到靠谱的回答,乌喇那拉氏还是噎了个结结实实,看她半点没给反应,弘晖就挠挠头:“那额娘是心地善良救苦救难的菩萨好了。”
乌喇那拉氏:为什么要加个“好了”……
弘晖才多大?他理解不了亲娘的纠结,闹着要去看宝珠,乌喇那拉氏说人家今日乔迁正忙,等忙过了再带他去,叫弘晖乖乖的。
“我乖,我最乖,额娘我们说好了,过两天就去!”
同样的事也发生在富察家,宝珠怀孕之后,肚子越来越大,达春就没见过人。九阿哥坏,说他会冲撞姑爸爸,不让他进去。因着几番斡旋都不成功,他就抹开脸回来搬救兵,结果非但没把问题解决,阿玛额娘玛法他们全都站在坏人那头。
起先说等小弟弟出生就让他见。
头年十月尾,听说姑爸爸要生了,他就准备起来……结果十月没见着人,往后冬月腊月也是一样,元月都过了!他还没见着姑爸爸!也没见着小弟弟!
前头胡闹一场,险些挨揍,额娘说弟弟太小,等九阿哥带着姑爸爸出宫再去看。
这不就出宫了?怎么还不兑现呢?
“骗子!都骗我!我不管,我要去看姑爸爸!”达春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假哭,还说姑爸爸一定是让九阿哥那个坏蛋欺负了,这么长时间达春都没去给她撑腰,一定是受委屈了。
富察辰泰叫他吵得脑门疼,提着后领就要把人丢出去,叫宝珠她大嫂拦下:“你和咱儿子计较什么?左右等不了几日,好好同他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