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娘家奇葩的教育,又有宜妃表率在前,德妃让乌喇那拉氏领人回去伺候胤禛这事,她死活理解不了。
瞧她将右手支在炕桌上,拖着腮帮子很是苦恼,半夏就憋不住问说:“福晋这是在愁啥?您要什么只管吩咐奴婢,奴婢弄不来爷上山下海也能顺您的意。”
听闻这声,宝珠就放下手,侧过身来:“你说说看,方才四福晋笑我什么?”
“噗。”就有人绷不住笑喷了。
在房里伺候的有四个大丫鬟,再有宝珠的陪嫁嬷嬷和宜妃赏下来的婆子,足足六人。宝珠循着声音看去,笑出声的是打发走那心大的之后填补进来的,名唤山楂。圆嘟嘟的脸,又有双乌溜溜的杏眼,又机灵又讨喜。
宝珠故作生气模样:“好你个山楂!竟敢取笑本福晋,那就你来说!”
山楂赶紧到宝珠跟前来,屈膝行了个礼:“奴婢知错了,求福晋饶一回,再有下次奴婢铁定憋住了,绝对不笑。”
“行了,本福晋心胸宽广才不和你个小丫鬟计较,你好好说,四福晋是啥意思?莫说四哥平安顺遂啥事没有,哪怕真有个头疼脑热四贝勒府奴仆成群能没人伺候?德妃娘娘这是在帮他哭穷哭惨要好处?求皇阿玛关注?”她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径自点头,叹道,“不愧是当娘的,真疼儿子。”
两位嬷嬷见识最广,当即懵逼。
四个丫鬟也像是被雷劈过,德妃同四阿哥母子不和这事大家心照不宣,怎么福晋同四福晋走得如此近,连这都不知晓?
山楂无话可说,只得点头附和——
福晋说得对,正是如此,德妃娘娘一片爱子之心!
宝珠笑得眉眼弯弯,还想再夸两句,就想起来:“不对啊,那你方才笑什么?”
山楂欲哭无泪,只得给天冬半夏及两个嬷嬷使眼色。天冬平日不多言,心却不错,果真插了嘴:“听管事说,福晋陪嫁庄子上的菊花都开了,开得正盛,桂花更是十里飘香,往年早送来泡上酒,如今他们拿不好主意,使奴婢问问您的意思,摘不摘?”
因着有孕,宝珠全把这事忘了,经天冬提醒才想起来,就回说:“桂花摘些来做糕做糖,菊花便罢,我如今没那精神,等来年再说。”
这么一打岔,就跳过先前的话题。之后又聊了点别的,山楂这才松了口气,嬷嬷则是瞪她一眼,小声说:“往后还敢不敢胡闹?”
有些话,主子能说,奴才不能说。
道理很简单,福晋是做弟妹的,同四福晋是妯娌,哪怕调侃兄嫂两句也无妨。尤其是皇家人,最重视脆弱的亲情,只盼相处能亲昵些,别脱了朝服还打官腔。
这话由福晋说,人家只会当她是怀孕之后憨了。
奴才秧子敢胡说八道不怕被撕烂嘴?
诚如嬷嬷所料,乌喇那拉氏先前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回去还笑个不停,勉强想起还有两人等着她安排去处,这才整理好仪容,端起嫡福晋的架子吩咐道:“把人交给苏培盛,说额娘担心爷无人伺候,特地赏下来的,本福晋不好安排,叫他问爷的意思。”
心腹嬷嬷看她半点胸闷憋屈也没有,也高兴得很:“不就是两个任人揉搓的奴才,她能逞多大威风?福晋您不当回事就对了,为这些人置气,不值当!”
乌喇那拉氏点点头:“由她们折腾去吧,我有弘晖就够了。”
另一头,胤禟做好了工部的活,早早回宫给康熙请安,他嘴皮子利索,三言两语哄得康熙大笑,赏下一堆好东西,这才屁颠颠回去看宝珠。
他走在半道上遇见来截人的十阿哥,胤誐真情流露,远远看见就嚷嚷起来。
“九哥我真想你!”
胤禟让他吓得不轻,很想脚底抹油开溜,可老十来的贼快,眨眼之间就到了跟前,勾着他肩膀说北巡如何有趣,可惜胤禟没一道去,又说这都分开一个多月了,问胤禟想不想他。
胤禟只想喷他一脸:我想你全家!
想想还是不要纠缠,便瞥他一眼说:“杵在这儿干啥?咱边走边聊,你九嫂怀着你侄儿,我赶着回去看她。”
说起这个,胤誐就委屈:“皇阿玛说九嫂揣的是三黄蛋,是真的?九哥你还不辞辛苦往前头写信了?咋就没写给弟弟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