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儿子≠媳妇。
许是因为自个儿年轻的时候也在婆婆跟前立规矩,那时吃了不少苦头,老太太走后,庄陈氏在将军府后院一家独大,有事无事说教几句,摆婆婆谱刁难儿媳简直太平常不过了。尤其燕玉进门之后大房接连吃亏,此次虽赚回一房平妻,却丢了升迁的机会,庄陈氏本就没多少宅斗技能,心情不美变着法就发泄了。遭殃的自然是大房韩氏二房燕玉。
这些庄凛都明白,因为同样的原因夹在中间难做人的也不止他一个,庄凛心疼燕玉,大多数时候不会为她拉来仇恨,太太说得难听或者做了糊涂事他才会站出来挡在媳妇跟前。若是别家小子还得担心母亲往房里塞人,庄凛是不怕的,甭管是俏表妹还是美丫头,立个生死状,胆肥的尽管来。
看过书信之后,庄凛大为触动,抱着燕玉说了好几句对不起。二房不比长房,地位的确尴尬些,自成亲以来燕玉应对了多少阴谋阳谋,庄凛心疼,却又无可奈何。他却不知,自家媳妇儿是个怎样的奇葩,人人都说她识大体,被污蔑也不计较……
天知道,她从来都是这德行,做事不拖沓,有仇当场就报了。
庄凛没将话题引到内宅问题上,只说燕儿好文采,日后再给狐朋狗友下帖子就由她来执笔。燕玉不说什么,扯扯庄凛的脸皮笑不停。
“我相公怎么竟有短处?”
听这口气便知,她是打趣来了,庄凛在她腰间软肉上捏了捏,“好姑娘,饶了我吧!”
瑞官守在门口,两人在西厢房笑闹了几句,庄凛将书信叠好揣进怀里再三保证一定送到,这才安排去了。因为目睹两人打情骂俏差点当机的智能管家老半天才缓过来。
“主人,伟大的主人,你不能这样堕落下去了。”
“作为二爷背后的贤内助,咱得做点什么。”
燕玉懒洋洋的躺在榻上,“所以我们是弄死皇帝?弄死公公?还是弄死大伯?……对后院那俩女人下手太侮辱我智商了。”
☆、24茜香国×二茜爷征
翻出贾敏隐藏在贤惠背后的另一面,林如海越发难过,这些年陆续娶进门的小妾都因为各种原因被冷落或者打发出去,贾敏去后,唯一说得上话的竟是周姨娘。几日来,林如海有空就去周姨娘的院子里坐坐,犹记得她刚进门的时候,顾盼生辉神采飞扬,能生出林燕玉这样的美人,周姨娘是极有本钱的,那时年少,她也曾深深爱慕过自家夫婿,只可惜,林如海心中只装得下一个贾敏罢了。
爱过,怨过,一年又一年桃红柳绿,年轻时候浓得化不开的感情慢慢的就沉淀下来。林如海再次走进这个院落,满园的秋海棠开得极好,周姨娘着白裙坐在窗边,微微出神。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她依然很美,却折了当年的嚣张恣意……林如海愣了楞,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周氏,这些年来来去去好几房姨娘,他又仔细看过谁呢?当初总觉得对不起贾敏一片真情,现在想来,这些自侧门抬入府中从未得良人关切的女子才是真真可怜的。就像院子里的秋海棠,她们在最美的年华进得府中,不过数年光景,就被折磨得生生凋零。
除了缅怀过去,林如海想得最多的便是燕玉信中说的话。
贾代善仙去,虽有老太太撑家,荣国府依然快速衰败下来,表面上不显什么,除了那气派的宅邸、“敕造荣国府”的牌匾以及史太君在太后跟前的体面,别的还有什么?林如海并不是盲从轻信之人,看过信件之后,他找人暗中查访过,结果比燕玉心中提到的更甚。贾赦荒唐,贾政平庸且刻板,孙辈贾琏倒是个八面玲珑的,却不喜读书。贾宝玉自小养在老太太跟前,是阖府上下无限疼宠的金疙瘩,他在诗词上有些造诣,喜欢看书,却瞧不起仕途功名。
至于府中姐儿,瞧瞧元春便知晓,偌大一个荣国府竟要靠女人顶家。想当初四大家族多辉煌,到现在……败了。别的暂且不说,荣府两位舅老爷也忒荒唐,当着侍卫营那么多五官大唱艳曲!!燕儿说得忒简单,林如海看着手中密信,那艳词已经在京城传遍了,妓院必备曲目,多少纨绔公子指明要听,甚至还有人放出话来,谁能还原那日贾大人的旖旎风情……必!有!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