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李轸眼见妹妹在他靠过去的时候缩了一下,心里受伤,硬将人按在怀里,低声道:“那晚,我以为我要死了,不知道他们哪里弄来的药,我感觉血管都要爆开一样疼。又有人打扮成你的样子,还好我清醒了一点神志,险些对不起你,我答应你的,只跟你在一起,若是别人……”
若是别人假扮成妹妹还跟他发生了关系,他绝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恐怕会气怒到发疯。楚楚摸到他手臂上的异样,想起那一日见到他一身的血,顾不得害怕了,“你伤了哪里?”
对上妹妹关切着急的目光,李轸仍是一副后怕的样子,严肃道:“就手臂上一条小伤口,不碍事。”他温柔贴上她的脸,“还好阿楚回来的及时,总是你在救我。”
他的目光复杂,饱含爱恋、依偎、深情、庆幸,楚楚原本被勾起的惧怕记忆悄无声息便无影无踪了,拉起他的手拆开绷带,分明三四寸长的伤口,缝合得蜈蚣一样丑陋,顿时就心疼得不行,眼泪汪汪的,“这么长,一定好疼的。”
李轸满不在乎,“不疼,我觉得伤得很值。”这一条伤口换来的清醒让他没有犯错,甚好。
楚楚不知该说什么,嘴唇喏嗫,好一会儿才道:“没关系的,那样的情况下,就是……就是怎样了,我……”话还没说完,见李轸沉默而且脸色阴沉沉的,就知道惹他不高兴了。
“我也不想你跟旁人有关系,一想到有人和你跟我一样亲密,我就受不了。”想一想那个场景,她就觉得会窒息,“可是比起你受伤害,这些便都可以忽略了,哥哥,我舍不得你疼,你明白吗?”
李轸觉得有必要跟妹妹讲清楚,他扶着楚楚肩膀,两人面对面,认真道:“阿楚,如果有一天迫不得已,你遇上跟我一样的情况,你会愿意吗?”
楚楚设想了一下,跟哥哥以外的人做那样亲密的事,她就浑身鸡皮疙瘩,恶心得想吐。李轸柔声道:“一定受不了吧,我也一样,我们俩生来就只能是彼此的,身与心都只能交给对方——不过,阿楚,对我来说,你这个人最重要。你要答应我,在任何情况下,不管遭遇什么,你得先保全自己的生命,我不要你为了所谓虚无缥缈的东西,丢下我一个。”
那一次楚楚被林安生抓去,他就想过,如果妹妹被强迫,只要她能安安生生回到他身边,他就不介意。于他来说,怎样的妹妹都是他最重要的宝贝,她只要一直在,就好。
外头有李轸,里头有成妈妈,即使李府一直派人来请大爷回去,消息一点没传到楚楚耳朵里。近来,楚楚与东府那边族里妯娌走得更近。
这一日去瞧十三奶奶,十三奶奶肚子越发大了,楚楚看着羡慕的很。芸香便安慰她,该来的总会来,她与七叔才成婚,孩子总会有的。
楚楚不想在孩子的话题上纠缠,芸香便说起先前她怀疑李羡在外头有人的事,好容易找到点线索,等她摸过去又不是那么回事。楚楚劝她放宽心,十三弟不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乱来,再者瞧得出来,李羡确实看重芸香。
晚上回来的时候,在二门上远远看见一个人走过来,楚楚定眼一看,那打扮形容仿佛是李羡。做好了打招呼的准备,那人一见是她,转身朝里去了。
楚楚一头雾水,成妈妈道:“兴许是本来就要去里头,没瞧见咱们呢。”
过了几日,楚楚又来看芸香,听闻她身上有些不好,见不得客,她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芸香听完小丫头的回禀,知道楚楚回去了,微微松一口气,随即蹙眉道:“我看着七叔本本分分一个人,怎么也爱外头玩起那套时兴的把戏来了。七嫂哪里不好,还是他费尽心力求来的,这才多久,男人的心变得果真是快,可怜我知道了还要帮他遮掩,七嫂的面也见不得,就是这样,纸包不住火,迟早要知道。别看七嫂温温柔柔的性子,知道了这事,不定多伤心,哎,难为她一心为着七叔。”
十三奶奶轻轻抚肚子,李羡脸色僵着听她说完,连忙岔开话题,“不过就是个玩意儿,值当你们放在心上,七哥还是很看重七嫂的,哪用你操心。如今要紧的,第一你这肚子,里头两个呢,别再乱跑,仔细我儿子。”
十三奶奶哼了一声,不理会他,“那扬州瘦马就那样好的,没见那许多人养瘦马弄得倾家荡产。七叔正派,不会去那些不干净的地儿,他这个哪里来的?”
被十三奶奶怀疑的目光一看,李羡头皮一紧,随即不满道:“你看我做什么?七哥那个身份,多少人巴结来不及,听说就是求他办事的一个刺史送的,别赖我。”
“瞧给你紧张的,我说什么了。”
“你少胡思乱想,累着我儿子。”
“你就知道两个都是儿子……”
搬进枣巷,楚楚还没仔细看过,这一日趁着日头好,便带着成妈妈逛起院子。虽说不如李府家大业大,小小的庭院,亭台楼阁,样样俱全,院子里青葱花树,绿意盎然。
西北角上有一个小院子,楚楚前些时候便见婆子提着食盒过来,今儿一见却是上着锁。门前两个婆子闲磕牙,一个说,“咱们大爷也真是,金屋藏娇,还是个怀了的,叫奶奶知道,咱们也没好日子过。”
“听说咱们奶奶不能生,这不是明摆着?这位肚子可金贵,就是奶奶发现了,就能怎么样?指不定这位更得大爷的心。”
“我看不见得,住进来这许久,大爷一次也没来过,日日就在奶奶房里,她算个什么?”
“人虽没来,这大好的东西一日一日送进来,可见极上心的……”
成妈妈脸色苦得很,就等着楚楚发作,或者冲进去将里头的人揪出来,她迅速想好了对策。却见楚楚只是听完两个婆子的话,一言不发,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