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头晨昏未分,四处静悄悄的,屋里三鼎炉烧着上用银炭,噼啪一声响。
李轸眉梢微动,醒了过来,床幔掩盖的很是严实,桌上的油灯昏黄的一点光亮照进来。
空气中的味道是浓烈的甜腥味儿,事后的气氛未散,朝旁边摸了摸,被褥温热,却是空的。李轸睁开眼睛,在黑暗中有耀耀的光。
他坐起身,听到帘子后清晰的水声,不一会儿,楚楚收拾完出来了。着一身茜色里衣,肩背单薄,黑色的长发披散着,有的贴在耳边,脸色有些苍白。
见他醒着,擦拭的动作顿了顿,脚步一转,到远离床的桌边坐下。她的动作很慢,似乎不舒服,慢慢坐下的时候眉心难展。
李轸瞧她躲的远远的,面色不变,自己下了床。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放回了床上,楚楚揪住他衣领,有些僵硬,“不行,我不能再来了……”
李轸眉梢微挑,他自李老爷去世,迅速扛起一大家子,人也学得越发稳妥,轻易不会露出情绪。在她面前也寡言,甚至与她在床上,话也少的可怜。
每一次亲近她,仿佛都是生命的最后一天,只想着索取更多,没工夫说话。昨晚几句,是两人在一处之后,第一次那样露骨。或许还是听她难得的呻吟激动的。
除非他乐意,旁人很难从他的脸色中读取情绪。楚楚也一直对他冷冰冰的一副俊脸敬而远之,此刻,他虽只是挑了一下眉,偏生她却接收到一种愉悦带点揶揄的情绪。
楚楚不再说话,紧紧揪着他衣领不肯放手。李轸小心将她放下,取了枕头垫在臀下,伸手要脱她的纨裤。楚楚微微瞪大眼睛,敢怒不敢言。
却见他褪去她的衣裳,并没有急着压上来,将两条腿分开,仔细瞧了瞧,从一旁的衣物里取出一盏瓷蓝的小瓶。
鼻梢微翕,闻到淡淡的药香味,李轸打算给楚楚上药。见他的动作才明白自己误会了,楚楚有些懊恼,并住膝盖坐起来,“我自己来……”
他一让,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沉肃的面孔有着不容拒绝的神色,嗓子有点低,“躺好。”
楚楚是最怵他的,李轸只是用淡淡的语气说话,也无人敢违拗。
她双手抓住被子,眼睛盯着顶上的账幔,感觉私处两瓣嫩肉被人分开,有冰凉凉的东西涂上去。随即手指慢慢钻进密缝,轻轻将药膏推进去。
甬道一路火辣辣的,敷上一层药后,灼热的刺疼感稍稍缓解。他的手指是读书人的修长干净,秀气好看,也有武夫的温热粗糙。
指尖推着药膏缓缓进入更深处,研磨旋转的速度都很慢,勾的内壁一阵阵紧缩。小腹有些酸胀,甬道里微微的瘙痒叫人心慌。
楚楚咬牙,完全不敢看李轸,只是觉得身边人的气息似乎重了些。莫约过了一刻钟,他终于抽出手指。楚楚立马拉过被子盖上,身子又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烛灯下,他慢条斯理的擦手,露出的半边胸膛肌理棉滑,脸上的棱角尚未分明,还是清隽的少年。忽略他刚刚干的事,一举一动都清贵的赏心悦目。
李轸将帕子扔在衣服边,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倦。从宿州清兵回来,路上只歇了一晚,其实昨日他已到城外,只是还要安顿好兵营事宜,这才今日到的家。
掀开被子,他正准备躺下,楚楚却揪着被褥不肯撒手。在那道清幽幽的眼神逼视下,她低下头,“辰时了,再过两刻钟,纤纤会来找我。”
屋里顿时静谧,李轸脸色微暗,他不过就是想抱着她好好睡一觉。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好像倏忽之间。
李轸拿过衣服,快速穿好,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出了门。楚楚立马喊如月,吩咐道:“去熬汤来我喝。”
是李轸为她准备的避子汤,这个她是最上心的。如月脸色尴尬,朝门外看了一眼,楚楚顺着她的视线,只见一片黑洞洞,并不曾有什么人。
就是李轸在,她也是要喝的。她怎么会忘记第一次他强迫她后,李轸的奶妈妈戚嬷嬷冷着一张脸,端给她的那碗黑乎乎的药。
楚楚揉了揉眉心,也睡不着了,靠在床边等着如月熬药,一面问她,“这一次林副将也跟着剿匪去了,可回来了?”
如月道:“说是呢,晌午的时候还见他进咱们府来找大公子。前儿林夫人也来过,寻着夫人说了半日的话。”
这林安生乃是李老爷老部下的遗孤,父亲跟随李老爷戎马半生,死在疆场,孤儿寡母便被李府接来。就近选了个宅子住着,当个近邻走动。
楚楚伸手,从床柜抽屉里摸出一支银簪子,海棠花式的,工艺精巧,雕琢精致。在花底近柄的地方,有一个安字。
如月熬好药,盛在碗里端过来,奇道:“姑娘何时有这样一支发簪,我倒是没见过。”
楚楚道:“不是什么要紧东西,随手把玩的。”
可如月观她的模样,倒是很喜欢,爱不释手的看了一会儿,又小心的装进匣子。
等到天亮,楚楚也没睡着。自来便是这样,只要李轸在府里,她总也胆战心惊,不曾有一刻安心的。
李纤纤早早寻了来,跟她一道去给李夫人请安。李湉湉还没睡醒,李轸也不见。楚楚便替了平妈妈的差事,给李夫人梳头。
或是李轸回来,家里有了主心骨的缘故,李夫人心情不错,一早上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