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贞娘才知道乔越的眼光有这么高,高到她头晕目眩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不止是王贞娘,女客们都在打量此女,最终问出来的是金老太太,她示意郁夏上前几步,仔细看过,问房氏:“老身枉活这么多年,头回见着这般出色的女儿,从前怎不见你带出门来?”
房氏看郁夏进退有度言行得体,顿觉面上有光,笑道:“这是我家女儿不假,却不是我生的。”
金老太太听罢,打趣道:“你有耀祖这个好儿子还不够?还想要如此出色的女儿?真真是个贪心的!”
房氏这才同金老太太解释说,这是她外甥女,从临州府来,在曹家做客。“她父亲姓郁,是府学里的先生。”
但凡家中有读书人,多少都打听过府学里的情况,说到姓郁的,他们只知道一位,便是天生教书先生命的郁子孝。
“难不成她父亲便是子孝先生?”
房氏颔首,妇人们私语起来,又有人仔细看了郁夏几眼,本来人就出色,想到她爹是那个郁子孝,总能教出举人甚至还有学生中进士的郁子孝,她们目光都灼热几分,再看郁夏便觉得她当真是上天入地绝无仅有的好,换个人长成这般模样难免媚俗,她却是一身朗朗清气,轻易不可亵渎。
金老太太看她的眼神更和善了,还带点慈爱,让郁夏到身边来,说人上点岁数眼神就不好,这么近还是瞧不明白。
郁夏又跟了几步,被金老太太引到身边,金老太太还想好好夸一通,却被金元宝抢了先。
“郁姐姐好看,比我们府上哪个都好看!”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等于说是冒犯了主人家。可话是金元宝说的,金老太太笑得不能自已,今儿个过生的县令夫人也嗔笑着打趣他:“你才多大?就知道好看不好看?”
金元宝摇头晃脑:“知道,我知道,娘就好看!”
“……我看你嘴上怕是抹了蜜,今儿个说话这么中听!”
金元宝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把县令夫人逗得连连发笑,才亮晶晶看着郁夏,看了一会儿还跟金老太太撒娇,说要在旁边加把椅子让郁夏挨着他坐。
孙子这么要求,府上愿意惯他,郁夏就坐到金元宝旁边,房氏借喝茶的动作抿了抿唇,心想外甥女出色是好,今日这般,过了。
看郁夏似有挣脱曹家高飞出去的势头,房氏脑子里滤过千般想法,觉得还得同儿子谈谈。
老太太问郁夏话,问她来康平县习不习惯,感觉这边比临州如何?
思及金老太太是县令母亲,郁夏便说临州有临州的气派康平也有康平的秀美。她从地方风貌说到人情把能夸的都挑出来夸了一遍,最后总结说本县完全称得上名字,的确是安康太平,县令大人为百姓操劳这么许多,是难得的好官。
听有些人说奉承话,你感觉假,像从前就有人为了吹捧县令,说他去临州看过不过尔尔,也没比康平繁荣什么。这种话人家听着不会觉得高兴,只会尴尬。
郁夏则不同,她每句话都很朴实,听着丁点不显浮夸,你只想跟着点头,觉得对。
看看,金老太太不就更高兴了,这番话多受用?
金老太太平常就笑呵呵的,不常为难人,可也极少真正亲近谁,见着谁家姑娘她都能顺嘴夸两句,实则不过心。看她今儿个对郁夏的态度,是真心实意喜欢,那眼神慈祥得就跟看亲孙女一样。
还有那个金元宝,刚才就吵着说坐不住了,这会儿还消停下来,听他祖母同郁夏一问一答也津津有味,不像之前那样浑不耐烦。
那后来,金老太太一直拉着郁夏,开席都要她坐身边来,看时辰差不多了房氏说要走,金老太太还舍不得,金元宝也嘟哝说他还没带郁姐姐去看他的宝贝。
他的八哥儿!他的斗鸡!他威风凛凛的大黑狗!
金元宝看房氏的眼神很不痛快,郁夏见此,半蹲下身哄他,说还要在康平县小住一段时间,以后再来金府做客,只是不知道府上欢不欢迎。
“郁姐姐你想住下都行!祖母喜欢你!我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