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人用的薯种少,收成多,比我们多几倍还要多。”
王贞娘是秀才女儿,可她嫁了地主,季季听人说收成,比起县里两个妹妹她好歹懂些农事。临州有三种薯,红薯、山薯以及马铃薯,同稻麦相比,薯类好种,收成也高,哪怕滋味差点,对贫农来说能果腹就成。
山薯多入药,姑且不说。其余两薯那产量,增几倍不得吓死个人???
“天早亮了,我儿别说梦话,今儿个晨起有大雾,这会儿外头比昨天还凉,我儿想出去走走记得多披件衣裳,不然就待在屋里别处去了。你不想要香桃伺候,娘另外买个人回来。”
科学种地这个事,乔越没急在一时,他点点头,将要求重申一遍。王贞娘说记住了,让他把剩下那小半碗粥喝掉,还劝他吃了两口菜,这才放心出去,吩咐巧姑来拿托盘。
王贞娘从房里出去,就看见香桃红着眼立在外头。
虽然觉得儿子今天有古怪,想来不过是小事,她没道理不应,这么想着,王贞娘就吩咐香桃说以后不用在少爷房里伺候,回头给另外安排活。
“太太……”
她眼泪飙得更凶,还要恳求,就挨了呵斥。
“不管我儿为什么要换你,左右他不用你了,你去做别的,月钱照给,是不满意?”
“不是……”
王贞娘点点头:“不是就好,把眼泪擦擦给巧姑帮忙去,哭什么哭?”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第186章 农家子的荣华路
乔家统共就没几个下人,下人干的活不必细分,经常是哪里有事你就往哪去,香桃本来只需要在乔越房里忙活,伺候他洗漱更衣用膳用药,这些活她都不感觉十分轻巧,从乔越房里出来之后,她才明白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以前还做过梦,羡慕别人伺候那些翩翩公子,让巧姑使唤半天之后,她现在只想回乔越房里去。
半下午忙完一茬,香桃从屋檐底下过,看见乔越立在院中,闷不吭声抬头看天。哪怕穿着棉衣,他看起来还是清瘦单薄,脸色也十分苍白,偶尔会掩唇低咳一声,咳嗽的声音不像别人那么粗鲁,有点压抑,很让人心疼。
香桃感觉心跳快了一点,她迈开脚步想往乔越那边走,想同他说两句,看早上那事还有无回转余地,刚迈出一步,乔越抬眼看来,那眼神很淡,不多时他就转身回屋去了。
“少爷等等,少爷……”
“少爷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您说,我可以改的,我伺候您好几年了,谁都不如我懂您。”
香桃觉得性别那一说是顺口敷衍,背后总归有其他理由,她想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乔越不认为自己必须解释清楚为什么,乔家的下人都是签了契书的,主家吩咐什么你做好就得,给换个活难道还得要说服本人?
乔越不欲多言,面对郁夏之外的其他人,他一直是这德行,正要进屋,看小丫鬟一身执拗,才平平稳稳回了一句:“不要忘了你是来乔家做事的人。”
香桃回去又哭了一场,她伺候乔越有几年了,心里觉得自己和其他人应该是不同的,其他奴才谁都是闷头做事不敢多言,只她能叽叽喳喳说话,有时少爷不想听,也会让她闭嘴,更多的时候还是任由她说。
以前觉得少爷待自己不同,今日看来,仿佛也没什么不同。
乔越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点了那句之后就回房里去,心想现在是秋天,可以为抗冻的作物育种了。
着手安排之前,他得翻翻农书,不然也得跟人打听打听,看陈乡到冬天会冷到什么程度,这边都有些什么作物。
乔越不仅要思考地里的事,也放不下郁夏那边,夏夏眼力劲好,也通人情,轻易不会被骗。他怕的是老婆到别人府上被人用计害了。毕竟剧情里的曹耀祖就不是个东西,别人是飞黄腾达之后抛妻弃子,他倒好,直接弄死发妻以绝后患,这发妻还是他表妹呢……
这种人乔越见过,就是一辈子追名逐利,为名和利什么都干得出来,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只怕夏夏从府城到县里,孤立无援,被人捏在手里揉搓都没法抵抗。
想到这里,他暗自心焦,又无人可以诉说,只能闷在屋里干着急。
稍晚一些,乔福来过来了一趟,他听太太说儿子今天不大对,急着赶来关心,父子两人聊了几句,乔福来也没品出哪有不同,不还是如往常少言寡语不爱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