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乔深说来,这也是缘分一场。小越从娘胎里带的病根,自出生就体弱,天天得喝药,他平常喝的药就是妙春堂郁大老爷亲自配的。结果他胡搞瞎搞看上的可怜孤女竟然还就是郁家人,郁家能顺藤摸瓜找到郁夏恐怕还是托小越的福,这回事就印证了一句老话: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即便如此,乔深心里还是有个疙瘩,他就不乐意看小越费心费力去疼别人的儿子,凭什么呢?
再有就是郁海今年不满两岁,算一算,郁夏怀她应该在两年多之前,她两年多之前还和其他人搅和过,这关系怎么就那么混乱呢?
刚才乔深还问乔越他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因为什么事情认识郁夏?认识的时候郁夏是不是一个人?
乔越没回,反过来告诉乔深说:“你要是自信能查得出你就去查,反正你不查也有人查,大哥我就告诉你一句,夏夏她是我的命根,谁也别动她。”
这个弟弟犟起来,乔深什么辙都没有,他想想郁夏品貌气质的确挺好,才勉强说服自己,尽量调整心态。又想着要是郁夏的存在对小弟有益,那做大哥的可以接受。
但是吧,乔家上下最难搞的不是他也不是罗金莲,是乔天鸣。
乔天鸣就是一副军人做派,硬得下心肠,不太会纵容乔越。要是无关痛痒的事情,他不太会管,可要是他铁了心想管,罗大帅也劝不住人。
乔深觉得,妙春堂来认亲倒是及时,给郁夏抬了身份,现在还让人介怀的也就是她那段人生经历。
四人各自坐下,乔越特地将凳子挪到郁夏身边,同她挨在一块儿。看他们眼神和动作全是默契,乔深心里舒坦一点,他问郁安平有什么安排?是不是准备把郁夏带回南省?
郁安平说:“我希望能尽快带夏夏回去,家里人很惦记她,尤其是我二叔,这两年他身体垮了不少,见着女儿回家没准能好起来。”
听了这话,乔深和乔越同时看向郁夏,想知道她的态度。
郁夏点点头。
“我跟安平哥回去看看。”看夜莺出生在什么环境,她爸她哥是什么样子,通过这双眼睛郁夏想让夜莺知道,她其实有家人,她家人没放弃过找她,也没忘记过她,她可以释怀了。
郁夏说的是回去看看,不过郁安平和乔深都理解成认祖归宗,就这事,他俩挺齐心的,都很高兴。郁安平就不用说,他走这趟就是想来看看乔二少的心上人是不是夏夏,假如是,得把人接回家。至于乔深,过来就两个目的,第一为乔越滞留不归,第二为乔越喜当爹。
照乔越的说法,郁夏在哪里,他就陪在哪里。因为这样的表态,乔深都准备想法子逼郁夏搬家,没等他动手,事情就迎来转机,这倒是喜闻乐见。
当天就有几辆军车驶离荣省,乔家兄弟以及郁家堂兄妹都在车上,郁夏租住的小院上了锁,给她帮忙的吴婶暂时放假。
这年头,乘军车是件稀罕事,郁夏最近都是坐黄包车出门,乍一搭上军车,有几分新鲜。没等新鲜劲儿过去,车子就排成长队出了城,出城之后,那一路又颠又簸尘土飞扬。
这种车,多坐一会儿就晕,郁夏是学医的,上去之前她做了准备,不至于难以忍受。她担心小海不习惯,想问问儿子有没有不舒服,就发觉小豆丁精神头特别好,摇晃着他还挺享受,一直扭头看着车窗外面,颠得厉害的时候还会惊呼。
郁夏没好气的瞅他一眼,臭小子,真是白担心他了。
郁夏的反应全让乔越看在眼里,乔越伸手将小海抱过来,又看了一眼自己肩膀的位置,说:“夏夏你靠过来眯一会儿,路上有些颠簸,闭上眼可能舒服些。”
乔越那肩膀并不是特别宽厚,靠着还有些硌人,郁夏就是挺安心。她挪了挪,让自己离乔越近点,伸手抱着他一侧胳膊,将头靠在他肩上。
看她靠稳了,乔越低头在她额间亲了亲,这一幕被海宝宝看在眼里,他也学着爸爸的样子,把口水涂在了妈妈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