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行。”
不仅行,心里还挺高兴,可说求之不得。
他这么说,那就没问题,郁大伯准备回去洗洗睡了,就招呼自家两个小的扶好老人,郁夏就在院子里目送他们,看老太太回过头来还挥了挥手说:“奶快回去歇着,我赶明再去看您,陪您好生说话。”
老太太看到郁夏就高兴,听她这么说更是乐呵,瞧她这样走在旁边的小堂弟还嘀咕说:“只要夏夏姐在,奶都不凶人。”
“胡说啥?我啥时凶你了?”
“……您昨个儿还说没事别在院里吵吵,闲不住玩泥巴去!”
祖孙两个说话声音越来越远,之后就听不见了,这会儿天也黑的差不多,人影看着都是模糊的,郁夏这才回身过来,给乔越打水让他洗洗,跟着将自个儿床上铺的凉席擦擦干净,接过郁妈刚找出来崭新的枕巾和毛巾被,给他放床上去。
郁妈还说呢:“这是头年你考了省状元队上给发的奖,妈一直收着没拿出来用,今儿个派上用场了。”
几句话的功夫,郁夏已经将自个儿那床收拾好了,虽然简陋点,还是挺干净,不算太委屈乔越。
忙活完了,郁夏坐在床边看着她妈:“妈你真不用那么拘谨,我俩在火车上那么几天都过了,咱家不比那强?今儿您看了一天,也该看出来阿越他不是那种人,我俩处对象是因为我俩相互喜欢,不是择条件凑合在一起。”
郁妈坐在郁春那床上,听郁夏这么说,就把手心搁膝盖上蹭了蹭:“妈知道,妈就是想给他留个好印象,又怕我们这样丢你的脸。”
“往上数几代谁不是农民?有啥丢脸不丢脸的?您搞得这么紧张,阿越看了不得更紧张?”
说是这么说,临到阵前她就是稳不住,看看婆婆和大嫂,郁妈也觉得自己挺不争气的。她不再接茬,换个话题说:“今天大妹差点让你俩下不来台,她做得不对,妈已经说过她了,二妹你别计较行不?咋说你俩都是亲姐妹。”
“……”既然提到郁春,郁夏就多说了两句,“我姐从来都是那样,做妹子的要和她计较,这么多年哪计较得过来?”
“妈,我姐嫁出去了,她跟着高家过日子,我以后也要结婚也要嫁人,我俩从前睡一个屋,抬头不见低头见,往后见面的机会恐怕不多,我们各过各的日子,没啥值得耿耿于怀的。”
郁妈没读过什么书,她总归还是听得懂话,听郁夏的意思仿佛是想同郁春划清楚,她就急了:“你姐就是这样了,二妹你前程好,有机会你帮帮她。”
“我帮了。我姐问我做吃食生意行不行,我想着这买卖本身或许能成,可风险不小,又累,又得笑脸迎客,还得精打细算,并且要讲究个口味,客人说好说不好你都不能生气,我姐方方面面都够不着标准啊。”
说到这里她还停顿了一下,“妈我也给你说句实话,再有个两年,大家都沾上新政策的光,手里有点钱了并且舍得拿出来花了,这行当做得好能发家,可我是想劝我姐来着,总不能说做吃的挺好,做生意发家致富,钱好赚唯独你不行……我要劝她,就只能把丑话说在前头,做生意咋能不考虑风险?”
“我给她出主意,给她我的建议,我认为这就是在帮忙。难不成我不看好这买卖,她非要做,我还掏空腰包给她投钱才是帮忙?”
听到这会儿,郁妈脑子都是懵的,耳边嗡嗡响。
二妹往常从来不争,嘴里没句重话,咋出去读了一年回来之后说的话她句句接不上呢?
看她也还是平心静气的,郁妈就是感觉闺女不大高兴。
其实也不是不高兴,都说到这里了,郁夏以为她妈该把私下补贴郁春的事讲出来。不管怎么说,钱是她孝敬爸妈的,这么大笔的支出还不是用在自己身上,都不说一声吗?
郁妈闷了一会儿,又回过头劝郁夏别同郁春生气,还说不然回头让郁春来给她赔个不是……
“我姐做生意的事,我怎么说都只是建议,她是成年人,她要做谁也拦不住。做之前想明白就成,自己是什么条件?亏得起不?亏了咋办?万一不仅没挣到钱反倒欠了债谁来填窟窿?会不会拖累婆家以及你们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