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皇太后心下一沉，但是还是好笑地嗔道“你今晚是怎么了？怎么总是提起瑞嫔呢？”说着，她坐在床边，抓起苏小妖的端着药碗的手，欲亲自喂苏小妖喝下那碗药。

“因为我就是瑞嫔啊！”苏小妖眨了眨大眼睛，将这话说的跟真事一样。

圣母皇太后的猛然一抖，差点打泼那碗药汁，不自觉地向左右看了看，诺大的寝殿，只有她们两个人，摇曳的烛火让房内的光亮时明时暗……

“母后当时穿着一件灰色的衣服，臣妾当时好想唤您一声母后！可还不待臣妾睁开眼睛，唤您一声母后，您就念起了超度经文，害得臣妾只能早走！”苏小妖嘟着小嘴，有些委屈，有些埋怨的说道。

圣母皇太后愣愣地看着苏小妖的脸，那张脸上没了往日里倔强而叛逆的神色，现在有的是一种她所陌生的乖巧柔顺，这……这不是苏小妖吗？在瑞嫔死的时候，她还是清尘师太的身份，当时她是有念超度经文，可……可苏小妖还昏迷在惜颜宫，根本就没在现场！

一股寒意从圣母皇太后的心底串起，直觉让她毛骨悚然，面色抖了抖，无主地流转眼眸，手心中已渗出一层细汗。

“来人！！！”圣母皇太后向门外大喊一声。她不用怕，一定是苏小妖不想喝药耍的小把戏！

“是……是……是皇上偷偷打掉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苏小妖松手丢掉手里的药碗，那黑糊糊的药汁泼洒在被子上，当即晕开一片深色。她抱住自己的头，神色惶然地摇着头。

圣母皇太后一听这话，急忙让刚进门的人出门。皇上秘密打掉瑞嫔的孩子，这件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虽然瑞嫔已死，可成家的人还在朝为官！

“霜儿！别跟哀家耍心眼！”圣母皇太后愠怒。

苏小妖就好像没听到圣母皇太后的话一般，双手抓住圣母皇太后的手，眼中的泪流了出来“母后！好痛的！当时好痛！就好像从肚子里生生揭下一张皮，然后……下身一直流热热的液体，一直流一直流，直到感觉有个比较大的东西，哧溜溜地流出去！好……痛的！”

圣母皇太后听得浑身发麻，虽然她没流过孩子，却是个生过孩子的人！落胎的痛自然比瓜熟蒂落来的生猛！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要狠下心来，让苏小妖去品尝那种痛，还是心软地放过那条小生命。

这时，门外传来公公的传话声“启禀圣母皇太后，母后皇太后那边的刘公公来了！”

第五卷 晋王是谁？

门外有人来传锦凤宫那边的刘公公来了……

圣母皇太后看了一眼哭着的苏小妖，抿着的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说。起身出了门，随后两名宫女进来，规矩地站在苏小妖的床前。

苏小妖低着头，在圣母皇太后出了房间的时候，眼泪停住，唇角轻轻扯动，漾起一抹复杂的笑，却是笑得心酸异常……

不是想好了，必须打掉这个孩子吗？可到了最后，她终究还是不忍打掉自己的骨肉！

身上的被子被宫女换了一条新的，她的手隐在被子下，悄悄覆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这是她和他的孩子，一个她深爱着的男人，又给了她满心伤痛的人！这个孩子，即使是出生，也不可能得到完整的父爱！她不要给一个负心汉生孩子！这对孩子，对她自己都不公平！

可是，她为什么还要演这场戏？圣母皇太后误以为她是唐霜，认为她和皇上的孩子是孽种，并且她就要去和亲了！这个孩子说什么都会被打掉！今晚出现在明月阁的人都是圣母皇太后宫里的宫女，来硬的，她一定拼不过，只有利用瑞嫔来吓唬这些古人！博得暂时的安全！

和亲公主怀孕的事一定要找个信得过的太医来处理！而在这复杂的后宫，能信得过的人真正能有几个！皇上秘密打掉瑞嫔的孩子用的是这位老太医，现在圣母皇太后用的也是这位老太医，由此可见，最值得他们相信的只有这位老太医！老太医被她吓晕了，在那老太医清醒之前，这孩子会是安全的！

这么想着，她靠在床头松下一口气，心底嗤笑自己的傻，想好了要打掉，却还本能地做着保护这孩子的事！下一步呢？她是挣扎？还是认从圣母皇太后的安排？让人以孽种的名义打掉这个孩子吗？

她靠在床头不住地摇头，不！！！这孩子不是孽种！！！孩子是可以名正言顺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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