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前来,清雪自然要给太后解药。太后就在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然浑身虚软无力,根本打不起精神来。
唐煊干脆不等太后出来,命人将死尸抬进了太后的寝宫内。
太后半靠在床上,本还是神志恍惚、昏昏欲睡,当眼角扫见那四具蒙着白布的死尸,面上的所有倦怠在这一刻瞬间消散,又惊又恐的神色一时间慌乱无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底油然而生,即使不去看那四张脸,她也大致猜到,那四具尸体就是她的死士。
“皇儿来给母后请安!”唐煊屹立在床侧,恭敬地行礼。话落,唇角轻轻勾起,俊逸的脸颊上邪肆的浅笑晕染开来。
太后的身形猛然一颤,十指抓紧身上的被子,手心之中腻上一层细汗。但她还是微仰起脸颊,莞尔轻笑,口气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还是皇儿孝心,知道来看哀家!”说着这话,心间隐隐抽动。皇儿、母后,多么刺耳的字眼,这辈子都无法逾越这道界限。接着,眸光扫向那四具死尸“不知皇上,是何意思?”
“母后心里不是很清楚吗?”唐煊拖着长音说道。一手负后,一手把玩着床幔上的正红色流苏,手心中留下一片沁凉。
“哀家不清楚,还请皇上提示、提示!”太后扬声说道,找回以往的端庄气派。
“好啊!皇儿十分愿意为母后提示!”唐煊一把扯掉那条正红色的流苏。正红色,在宫里只有太后和皇后才有资格用。而在他眼里,眼前的人从来都没有资格做太后!
“不知母后昨晚为什么要派死士去暗杀杨嬷嬷?”唐煊突然俯下身,幽深的冷眸直逼太后的双眼。
“我没有!”太后在第一时间反驳,然话音的末尾明显底气不足。
她隐约记起昨晚,她有说派死士去查看情况,然后……,然后好像有说情况不妙便杀了杨嬷嬷!她昨晚在想什么?即使是皇上找出刺杀杨嬷嬷的凶手,那凶手也和她没有关系!即使皇上想借用这个理由为妖妃刺杀珍妃一事开脱,可理由不足,皇上根本留不住妖妃!她昨晚是怎么了?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
唐煊闷笑一声,直起身,冷眸扫过那四具尸体“人赃并获,母后还想狡辩吗?”这是太后当初说苏小妖的话!他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太后用力地深吸一口气,理直气壮地说道“不过是一个老嬷嬷!哀家还杀不得吗?!”
“母后当然杀的得!全昭睿有谁是母后杀不得的!”唐煊口气略显嘲讽地说道,最后几个字几近咬牙切齿。紧接着,他咧开唇角嗤笑一声。
“方秋白查出珍妃的真正死因是因为中了‘火幻’!而杨嬷嬷也是中了‘火幻’!在杨嬷嬷中毒针之前看到了那名凶手,还不待朕去冷宫问个究竟,母后的死士就派去了冷宫!这让朕怎么能不怀疑是母后想去灭口?!”
“你……你是在怀疑哀家?怀疑哀家杀了珍妃?”太后一手点着自己的胸脯,不敢相信地瞪着唐煊。她一手扬开被子,赤脚站在地上,仍是黑如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
“你是皇上!!!你要对你自己说的话负责!!!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竟然恶毒到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侄女!”她厉声喝道。
唐煊对太后的怒火嗤之以鼻,用一副“你太自作多情”的目光看着太后,用眼神告诉她,在他的心里,她从来都是一个恶毒的女人,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到的!她不正是这样的人吗?为了自己想要的一向是不择手段!
“昭睿的母后皇太后为了铲除一位皇妃,亲手杀害自己的亲侄女,这件事,朕不想张扬出去!还望母后,最好考虑清楚。”唐煊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不管太后是不是被冤枉,总之就是要咬住这一口,让太后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