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不甘

唐煊的目光落在那红色的指印上，心头一阵抽痛。她……，她居然画了押？她对一切都承认了？

“上面写的明明白白，也是妖妃娘娘自己承认了的！皇上若不信，大可去问执行太监！”太后自若地看着唐煊的眼睛，掩饰得完好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接着，太后叹息一句。

“平日里不拘礼节，有些越矩的行为哀家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可当下证据确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哀家只有按宫规严办！”

“林俊泽的供词呢？”唐煊将那张纸死死地捏在手里，眼眸渐渐眯起，寒光乍现。

“还没等审问林俊泽，他便打伤太监，带着妖妃一起逃出天牢，至今下落不明！若不是心里有鬼，依林俊泽的性子，怎么会强行出逃！”太后半真半假地说道。

“这些最好是实情！”唐煊瞪着太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太后不怒反笑“妖妃在晚宴上为昭睿立了大功，有妖妃在宫中可以牵制舞妃！云里国的女子用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人来牵制才不至引起昭睿和云里的矛盾，皇上认为哀家会对妖妃动手脚吗？

太后的理由果然冠冕堂皇，一语道破她不想对苏小妖动手脚的理由。

唐煊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被太后这么一说，倒是对太后的怀疑减少了几分。只是他疏忽了，女人终归是女人，并不是事事都为国家着想！

太后见唐煊不语，看到他那有些动摇的神色，接着口气略带嘲讽地说道。

“皇上为妖妃真可谓是煞费苦心！当真哀家看不出来？哪像宫里人传的那样，泽王爷心仪妖妃，夜夜去惜颜宫附近徘徊以消相思之苦！想必泽王爷是受了皇上的指派，故意徘徊在惜颜宫附近，保护妖妃才是真！”

太后见唐煊又是不语，凤眸含笑，歪靠在坐塌上，倦怠地捏了下太阳穴“皇上起先在这么做之时还是有第二手准备吧？若妖妃背景不纯，就像对付琴妃一样对付妖妃对吗？”她最后几个字拖得很长。

唐煊的身形憾然一晃，不是因为太后准确无误地猜到了他的想法，他自知宫里的事无法瞒住太后的眼睛。他震惊的是曾有陷害苏小妖的想法，他对自己的内心感到谴责，那样一个值得他保护的人，他居然想过要害她！

没错！在还没完全确定苏小妖突然出现在皇宫里目的的时候，唐煊的确有意在利用苏小妖之后，再安排一次琴妃的戏码！在红霞口里得知苏小妖去了幽禁园，他便也去了幽禁园，可在幽禁园内，他只看到了丹若！

他当时察觉到，苏小妖就躲在树后，在苏小妖被锁在幽禁园之后，他找来林俊泽，安排了苏小妖和林俊泽在幽禁园的初遇！只是他不知道，那打开幽禁园铁门的人是苏小妖而不是丹若！他错过的是验证准皇后预言的机会！

后来在狩猎场看到林俊泽有着紫色淤青的脸颊，他一眼就认出那是苏小妖留下的印记！莫名的怒火使然，他当即取消了狩猎赶回皇宫。在那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抵触林俊泽和苏小妖的接触！

发生明月阁的大火之后，他为了给那些有意伤害苏小妖是人一些警告，便又派了林俊泽前去保护苏小妖。

太后见唐煊一直半低着头，漆黑的墨眸蒙上一层迷雾。她出声打破了唐煊的沉思，用略显感慨的口气说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接触得久了，自然而然心也就跟着变了！”太后好似有着感触的顿了下，接着又道。

“谁能保证妖妃和泽王爷不是日久生情！前两日宫里的人都还听到泽王爷和妖妃合奏那首晚宴上的曲子！妖妃的性子与宫里的女子不同，不是那种嫁夫随夫，遵守三从四德的女子！按照她的秉性推测，她选择泽王爷也在情理之中！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她一旦容颜衰老，在宫里还剩下什么！”

“不要说了。”唐煊低低地出声，声音里满满都是撕扯的痛楚。他的痛，他的矛盾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明白！

他这辈子再也没有资格给她想要的幸福了！放手吗？他给不了，就成全别的男人给她幸福吗？可他不甘，说只属于彼此誓言的人是她！她怎么可以先打破誓言！跟着别的男人走掉！他没有允许，不管她是谁，她有着怎样的身世，只要他没同意，她这辈子都不能离开皇宫！

“茶！”他瞪向太后身侧的宫女，霸道地低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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