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嬷!你不……怕吗?”翠花怯怯地问道。
“怕什么!早就习惯了!一到晚上,她就哭个不停!”杨嬷嬷摇头轻笑。
“她?是人吗?”苏小妖忍不住做下最后确认,不是鬼的好!又是虚惊一场!这古代怎么到处都是鬼鬼神神的!
杨嬷嬷没有说话,提着灯笼走出云亭。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向哭声的方向走去。
苏小妖一时好奇,缓缓地跟了上去。红霞和翠花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那是一间漆黑无光的房间,哭声就是从这所房间内传出来的!杨嬷嬷推开门,厚重的灰尘混合着浓郁的霉味扑鼻而来。苏小妖捂住鼻子,跟着杨嬷嬷试探地走进房间。
灯笼的光亮将这所房间照亮,房内的摆设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一张方桌,一把椅子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
哭声突然停止,苏小妖打量这间房间,却没有看到发出哭声的女人。
“我就说……是鬼!”翠花抓住苏小妖的手臂,拉扯她快点离开这里。
杨嬷嬷将灯笼放在方桌上,取下花白头发上的一根银钗,轻轻地挑了下灯芯。
这时,就在方桌下伸出一直枯瘦又满是褶皱的手,一点点地向外伸着……
“啊——!鬼——!”翠花指着地上的那只枯瘦的手,大声尖叫。
苏小妖看着那只手,咽了咽唾沫。牙齿上下大战,心脏也跳到了嗓子眼。那……,那是什么?人?鬼?天呐!这古代的皇宫怎么什么吓人的东西都有哇!还能不能让人多活几天了!
“唉!你怎么又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杨嬷嬷重重地叹口气,蹲下身帮着桌下的女人拉出来。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凌乱而满是尘土的长发一直垂至小腿。长发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到她的样子。
她看也不看房内的人,向里侧的木板床走去。那骨瘦的背影,在房中拉出一条细长的倒影。
“是……是人!”苏小妖推开翠花,她的手腕已被翠花抓得红肿一片。
女人坐在床上,喉口又传出低低的呜咽声。好似在哭,也好似在说着什么。
“快睡吧!不早了!”杨嬷嬷理了理女人的长发,好似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
就在这时,苏小妖看到了那女人的脸,那是一张满是污垢与疤痕的脸。她的心底再次蓦地一怵,泛起点点怜意在。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能比毁掉容貌更残忍的事了!
杨嬷嬷帮那个女人盖好被子,安抚她睡下,提着灯笼出门。苏小妖赶紧跟了出去,她讨厌那种鼻头发酸的感觉。
“都有二十多年了吧!我也记不清楚了!她在这里很久了!天天晚上都要哭上一阵子!”杨嬷嬷走在前面好像是自言自语,也好像是说给身后的人听。
“她很可怜!颜貌尽毁,手筋又被挑断,还是个哑巴,有什么苦楚说不出来,就只有夜夜哭泣!”
“手筋断了?是被人挑断的吗?还有她的脸也是被人毁掉的吗?”苏小妖追前一步,好奇地问道。没有人会自己挑断手筋,又自毁容貌!
“不知道!宫里有多少事能是为人知晓的!!”杨嬷嬷又是一声长叹。
“那你不认识她吗?”苏小妖心下疑惑,都二十多年了,杨嬷嬷会不了解那个女人?
“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也没人知道她原来的样貌!她只是在这世上撑着最后的一口气活着!”杨嬷嬷低声喃语,摇了摇头丢下一句话走向自己的房间。
“娘娘!这天也快亮了!您还是回去吧!这种地方就别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