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眼神闪了闪,周围的赌徒争相恐后的改注押小。
柏念云脸色古怪,道,“我押大。”
周围人奇怪的看看两人,不是一家的吗?怎么还分两注?
不知是不是柏念云的错觉,她觉得大汉的嘴角抽了抽,心中忽的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该不会这个大汉是司空摘星假扮的吧?她自认自己不是个十分幸运的人,幸运一次两次还能说得过去,哪有赌博次次都赢的?
方才在桌下被西门吹雪牵着手有些微痒,正是西门吹雪在她手心写了个‘大’字。心中本就疑惑对方身份的柏念云更是觉得那个大汉有问题,可银钩赌坊应该不是人人都能进的吧?司空摘星是怎么混进来的?
围在桌边的赌徒们犹豫了,是跟着运气极好的女子押大呢还是跟着押中过一次但明显功夫不错的男子押小呢?不等他们做出选择,大汉迅速的掀开了罩子,高呼一声,“三个六,大!”
赌桌一片寂静,紧接着一片鬼哭狼嚎,恨自己没有迅速换注的,恨自己不相信常胜女子的,恨自己为何要更改的赌注的。
柏念云顿了顿,很好,她又赢了,而且这回押大的只有她一个,简直赚了满盆钵!司空摘星的胆子是越来越大,就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她送钱,就不怕赌坊的管事来找他的麻烦?
大汉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的谄媚,“这位夫人,小的给您换成银票您看成不?”
柏念云挑了挑眉,这是变相的阻止她赌下去了?扫了眼周围,柏念云点点头。
大汉像是松了口气,迅速的抱起银子退了下去,不多时捏着两张银票走了回来,双手递到柏念云的手中,“夫人您点点,两张五百两。”
难怪世上的赌徒无数,甚至还有人因此家破人亡,她只呆了这么一小会儿就赚了一千两,若是下注再高些岂不是一夜暴富?柏念云一面这么想着,一面伸手接银票,忽的手在半空顿了顿,而后很自然的收了回来,笑着谢过对方,拉着西门吹雪飞快的离开银钩赌坊。
西门吹雪任由着柏念云将他带出银钩赌坊,他知道那个摇骰子的大汉有问题,可不知道对方是谁,更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在大汉递出银票的时候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拔剑的准备,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大汉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就像他真的是银钩赌坊的人,就像他真的只是递出了两张银票而已。
然而凭着对柏念云的了解,西门吹雪知道这个大汉确实有问题,或者说他递出的银票有问题。
走出银钩赌坊很远一段距离之后柏念云停了下来,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看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侧耳听了听,摇摇头。
柏念云松了口气,她相信这世上能跟着他们而西门吹雪完全听不到声音的人并不存在,即使以前曾有过,现在也不会有,西门吹雪如今的剑术和内力比之以前又进了一个层次,哪怕是擅长轻功的司空摘星和陆小凤跟在他们身后,西门吹雪都能有所察觉。
掏出银票,柏念云捏了捏,很快的挑出那张稍厚的银票,左看右看,最后用手在银票的左下角轻轻一撮,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张被揭了下来。
上面只有四个字:小心有诈。
小心有诈?柏念云和西门吹雪对视了一眼,脑中飞速的转过数个念头,片刻后柏念云开口道,“司空摘星是什么意思?是李霞她们有问题?还是楚楚她们有问题?抑或是都有问题?”
西门吹雪摇摇头,“不是司空摘星。”
“不是他?!”柏念云惊了惊,不是司空摘星又是谁?他们认识的人中最擅长易容的就是司空摘星,而会给他们提醒的也只有可能是他们的朋友,而这字迹……柏念云总觉得很熟悉的模样。
沉吟了片刻,西门吹雪忽道,“宁有财。”
“是他?!”柏念云低头又看了一遍,宁有财和她通过信,也难怪会觉得字迹熟悉,而他们之间通信的次数又并不足以让柏念云记住他的字迹,所以她才一时没想起来。可是,宁有财怎么会在这里?还假扮成银钩赌坊的人?是单纯的冲着钱来的?还是……罗、刹、牌?
柏念云苦笑了下,本来罗刹牌和她没什么关系,可偏偏她又被陆小凤这个麻烦精牵扯了进来,无论如何她都必须要知道罗刹牌落在谁的手里,因为她不想有一天江湖上再次传出她和西方魔教有什么瓜葛,也不想有一天无数的人找上她索要她没有的罗刹牌。她不怕麻烦,但是却讨厌麻烦,所以她和西门吹雪从山庄出来找陆小凤,天大的麻烦到了陆小凤手里也有解决的一天。
蓦地,柏念云失笑,她怎么把自己绕进去了?她身上的麻烦是陆小凤找的,她和陆小凤是朋友,而陆小凤又是解决麻烦的各种高手,加个等号,她身上的麻烦陆小凤一定能解决!既然陆小凤能解决她又何必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