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少卿死死的盯着柏念云一阵儿,这才咬牙切齿的道,“好!好!好!我便立了这字据又何妨?!”
柏念云乐不可支,从袖中掏出一支狼毫笔和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宣纸放在了桌上,笑盈盈的铺开了宣纸,“那就写吧,也让我这个弱女子瞧瞧峨眉派的门风。”
说罢,柏念云打量了下四周,一双狡黠的眸子扫过霍天青,而后将视线落到了水亭外的荷花之上。“陆小凤,采几朵莲花上来。”
陆小凤挑挑眉,轻灵的一跃一纵,片刻之后手里拿着三朵娇艳的莲花站回原地。
柏念云笑着接过莲花,道,“我现在也不是这里的客人,不好意思用这里的水墨,只好委屈这几朵莲花啦。”
这叫什么话?不用主人家的水墨就可以采主人家的莲花?水墨是主人家的,难道这莲花不是主人家的?有这么胡搅蛮缠一肚子歪理的人吗?霍天青眉头一跳,脸色已然沉了下来。
“阎老爷子这么富裕的人,水墨用的定是顶好的东西,这价钱肯定比莲花还要高些,两害相较取其轻,霍先生,你说对不对?”柏念云手持莲花,笑盈盈的对着霍天青道。
霍天青看了陆小凤一眼,冷哼一声。
柏念云见霍天青的反应也不恼,随手拿起一个白玉的酒壶,三下两下就将莲花撕烂扔了进去,而后又从袖中掏出一方白纸包,小心翼翼的打开,然后全部投入了酒壶之中。这纸包里装的是她刚磨好的药,恰好颜色有些重,用在这里刚刚好,柏念云虽然有些心疼,但也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拿不到苏少卿的保证书她始终不放心。
准备好这些之后,柏念云又拿起一双筷子使劲儿的搅了又搅,然后又在几人的注视下将里面的汁液倒在了还未用过的瓷碗中。
做完了一切,柏念云将狼毫笔在其中沾了沾,顺势递到了苏少卿的面前,“用我的药给你做墨真是便宜你了!”
陆小凤三人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瓷碗,朱红的液体微微波动着,在夜明珠的照射下竟然显出一份诡异的美感。谁也没想到,简单的三样东西竟能制出如此颜色?莫不是那药的功劳?
苏少卿被柏念云的话弄得一僵,深吸一口气,这才提笔迅速的在宣纸上游动,放下笔之后,苏少卿冷笑道,“如此姑娘可满意了?”
满意!当然满意!柏念云仔细的看了一遍苏少卿卸下的内容这才满足的将宣纸收回袖中,然后抬手迅速的把瓷碗内的液体倒入水阁外的荷池,池内的荷花迅速的变黄,变黑,然后只剩一片凋零之色。
众人深深的吸了口气,花满楼微微顿了顿,他自负眼瞎心不瞎,但此刻他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似乎是柏念云将当做墨水的东西倒入了荷池,那然后呢?池内的荷花依然有着香气……
陆小凤似是知道花满楼所想,轻轻地道,“荷池废了,莲花,谢了。”
花满楼闻言身子一僵,他没有闻到任何的不妥之处!
与此同时,西门吹雪轻轻的吹了吹长剑,鲜血一连串从剑尖滴落,他依旧面无表情,但眸中闪烁的寒光却是不假,随意的一眼,看到那汪失了颜色的荷池,微微一顿,然后对着阎铁珊冷冷道,“下一个是你?”
阎铁珊的注意力虽然大部分集中在西门吹雪身上,但水阁那边他也一直没有忽略,柏念云下手之后的莲池他更没有忽略。心中的不安更甚,却是冷笑道,“可不止这些。”说着,手一挥,又有六七人从水阁外进来。
苏少卿正欲相邀陆小凤比武,却忽见柏念云眉眼一挑,顺着柏念云的视线望去,又有七人攻向西门吹雪,望着持剑的西门吹雪,苏少卿心下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