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能照出的地方很是有限,四海在并不光亮的光照下摸索着前行,并不时的向前面的迁飞花提出自己的疑问。
“你为何知晓苍央宫的机关?”
“你到底是谁?”
“你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迁飞花对于她的问题却只是不答。只一味的向前。
四海见他不答也不再多问,只是心中却在暗暗戒备。
二人又行得一阵,耳中渐渐听得水声滴落,似乎前方有水流。
迁飞花脚下加快。带累地四海一路上跌跌撞撞。
前方道路渐渐加宽。似有光芒射出。
又走了一阵。光亮更甚。一时间豁然开朗。那长梯地尽头。竟是一间又一间地石室。那石室内泛着一股子腐臭味道。令人闻之几欲作呕。
迁飞花脚刚从台阶上迈下。突然响亮地“吱----”地一声
老鼠惨叫。一时间地上老鼠惊慌地逃窜。灰扑扑地身体在地面上四处乱撞地场景极其壮观。吓得四海一声惊呼!
迁飞花也吓了一跳。那一声响亮地鼠叫声响起后。他立即跳了起来。用力甩了甩自己地脚----那只被他踩到半截身子地老鼠正死咬着他地鞋子。这时被他猛地甩了出去。撞到墙壁之后。吱吱叫着挣扎跳起。蹿到一间石室不见了。
四海见地上老鼠已经散尽,这下松开了紧贴着的墙壁,心惊胆战的踏下台阶。
迁飞花继续上前,越往里走。空气中的腐烂臭味就越轻,地上的老鼠蟑螂就越少,只是----那一间间石室里的场景就越恐怖。
石室一间挨一间地走过去。开头几间,满地都是些零星的腐烂碎肉,看去像是人的肢体,只是被老鼠给咬得稀烂,已经看不出原本地形貌了。
接着往后面几间。地上尸体的腐烂程度越来越深,到最后时,干脆就成了零落一地的白骨。看上去,似乎年代久远。
四海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脸色越是惨白。她嘴唇颤抖着,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道:“这……这……”
迁飞花瞟了她一眼,嘴角的笑容。是说不出地讽刺:“还有更加让你吃惊的呢。”
他说着,手摸到了最后一间石室墙壁上一块突起的石块。然后用力一扭,石壁“轰隆隆”地慢慢打开,扑面一阵阴冷寒气。
四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迁飞花却已经走了进去。
里面是个冰室。
罩着白雾也似的寒气。
冰室内光亮充足,迁飞花熄了火把。
四海冷得抱着手臂“咝咝”的倒抽着冷气,刚走得两步,脚下却被什么东西一拌,险些摔倒。
四海回过头来,只见冰室内一角,竟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已经被冻成冰雕般的尸体。
四海吓地一连后退几步,脚下一趔,却又踩到了某物。回过头,一个同样僵硬的尸体就靠着墙壁躺在自己身后!
那尸体,像是个普通地凡人,是个长得很是壮实的汉子。虽然他地脸上被冷气冻上了一层白霜,但四海却仍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王五!”
那人,竟是那个杭州城内整日爱吹牛皮,连个媳妇都娶不上却运气好的捡了化为蛇形的百里容的憨厚汉子王五!
王五的身上被冻上了一层冰花,像是已经死去了好些时日,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睑,眼珠上同样结上了一层薄薄的霜花,失神的对冰室的屋顶。
迁飞花在四海身后冷笑一声,说话的声音和冰室内的空气一样冰冷:“在这里的所有人,全都是在凡间时可你有过接触的,你那个嫉妒心重到令人恐怖的美人师父将他们抓之后就丢在这里活活的冻死了。”
四海早已白得恐怖的脸这下更是变得几乎透明了。她难以置信的回头望着迁飞花,嘴唇抖动了几下,道:“什么,你说什么……”
见她的模样,迁飞花又冷笑了两声,道:“难道不是么?你看看这里躺着的人,有一个是你不认识的么?”
四海下意识的随着他的话四下看了看,果然,在这间冰室内的,全都些极其眼熟的人,有和陌玉一起住店时,多偷看了她两眼的年轻店小二,也有色咪咪的中年富商,甚在一个角落里,四海看见了一个单薄的书生身影。
那是她与陌玉相逢不久,在一家茶楼上与偶遇的东方蔷喝茶时,从楼上看到的在街上猜灯谜的少年书生。
四海还记得,自己当时因为他的谈吐与一人极其相似而对他多看了几眼,当时这书生正好与灯火阑珊之处抬起头来,遥遥的看见了二楼窗口处的四海,二为目光相对,少年人的脸上,还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只是,如今此情此景尤在,那个会因她多看了两眼而红着脸落慌而逃的少年,如今竟已成了一具僵硬且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