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宣绫跪俯在地,道:“宫主若还在责怪属下,属下愿遭受任何刑罚!只是璇矶宫内再不可没有宫主,还请宫主三思。”
陌玉没有说话,拉起四海,径自离去了。
北宣绫见陌玉又要走,急忙就要起身,后又硬生生的忍住没能起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陌玉走远,叫道:“宫主,宫主请三思!宫主!宫主……”
四海听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远,忍不住道:“师父,她为何要管你叫宫主呢?”
陌玉略侧过头,面纱后的声音轻柔且动听,道:“她错将为认做他人,四海莫要在意。”
四海点点头,又皱眉看着一直拉着自己衣角不松手的百里容,道:“你方才就一直拉着我的衣服,是做什么?”
百里容赶忙松了手,也不敢言语,只看着陌玉连连向四海使眼色。
四海奇怪道:“怎么了?”想了又道,“……莫非你有眼疾?”
百里容一口气憋在喉咙里,险些被气死。
西湖畔边,一缕孤烟细。
深荷密柳风吹少,千古风流,不觉晓烟青。
花间曲径,若人行画里,烟柳已成行。
四海干爹的坟渐渐出现在了眼中,经年的累积,坟前的杂草更胜,还开着不知名的野花。两三只黄莺落在坟前草丛,啼叫个不休。
二人来的匆忙,并未带什么东西。
四海跪在坟前,刚磕了两个头,并在心中暗暗埋怨自己时,忽然眼前一花,干爹坟前已经燃上了几柱香。四海吓了一跳,回过头,刚好百里容递了烧纸过来。四海心中感激,刚要说几句话,却见百里已经满脸讨好的看向了陌玉。
陌玉此时已经取下了斗笠,向着百里容微微一点头,道:“多谢了。”
百里容连忙摇头,谄媚道:“不不,应该的。”
四海一顿,道谢的话被自己暗暗咽下肚去。
陌玉没有说话,扭过头望向四海。
四海将烧纸在干爹坟前焚了,又郑重的拜了几拜。
此时已是金乌西沉,广寒初现。
西湖断桥隐在荷层深处,令人看得不大真切。
空气中暗香涌动,沉醉清风。
四海直起身,向陌玉道:“好了,师父我们回去吧。”
陌玉点点头,道:“好。”
对长亭,千里清波。念念去,上下是新月。
快到酒楼时,四海远远的就看见依然跪在酒楼门口的人影,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酒楼周围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凡人。
地上跪着的璇矶宫众人中,唯有清风失血过多已经晕了过去。他们一见陌玉三人走近,忙恭敬道:“宫主。”
陌玉皱了皱眉,道:“你们这是做甚?”
北宣绫低头,恭敬道:“宫主未曾叫我等起身,我等不敢擅自做主。”
陌玉怔了怔,道:“我虽非你们宫主,但这样跪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先起来再说。”
众人忙恭手谢恩,道:“多谢宫主体恤。”
说完,全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四海在旁边看着,发现除了北宣绫之外,其他人的腿大都哆哆嗦嗦的站不稳,应该是跪了太久的原故。
北宣绫上前,看了一眼百里容,道:“宫主,此女子来历不明,且与明月被杀之事有莫大的关系,不知宫主想如何处置?”
百里容忙道:“那人不是我杀的!那小子冤枉我。”
北宣绫目光登时转向百里容,冷笑道:“他为何冤枉你?”
百里容“哼”一声,道:“明月是他杀的,他被我发现了秘密,可又没本事将我灭口,估计也就只有借某些脑子缺筋的家伙算计我了。”
北宣绫望着百里容的目光转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