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功夫,我整顿朝野,血雨腥风之后皇权在握,先生能在朝中呼风唤雨,也曾远赴边关抗敌。
先生始终与大部分朝臣关系不好,尤其是与诸葛正我一脉,一半是孤傲,一半是清狂,先生天生是当孤臣的料子。
这样很好,我也不必防他。
哦,对了,还有旧怨,这些日子看来,先生当年可真是天怒人
怨,也不知做了什么。
我从来没试图过打听先生的过去,说不在意是假的,可是那没有意义,我想要的是眼前的先生,身边只有我的先生。
先生作为太师,在京中自有府邸,不过他几乎从没住过。
我从遇到先生,就一直和先生在一起,离得最远也便是他领军出征,先生日日留宿宫中,后来我索性单为他辟了一殿。
我留在这殿中的日子倒也比我在宫中其它地方加起来都多,这几年先生越发纵容我,知我于军国大事上自有分寸,便全由我任性,踏雪寻梅、月夜访酒……京城里外被我拉着先生玩了个遍。
还有这般,先生帮我批奏折,我在一旁趴着看,嗯,神侯府的折子以后不如都由先生批了罢,先生只有批神侯府的折子时绝不会模仿我的笔迹,想想诸葛正我的脸色定有趣得紧。
我随手抽出一份折子,又是礼部的建议选秀,充实后宫,还有封后。
朝中两大势力较劲,又没什么元老,我也不必为平衡纳权臣之女,后宫里头只有几个小户女子,没权没势才好拿捏,至于后位,我是真打算空着。
这几年改革出征,动静不小,朝臣没多少精力放在后宫之事上,但这么拖着终究不是办法。
我挑挑眉,一抬手把先生手边的折子都扫掉,起来退开两步,站到先生面前:
“先生,你觉得赵家天下怎么样?”
先生搁下笔,眼神有些亮——这是我和他扭转的国家:“两代之内,可比盛唐。”
“那么你总得给赵家一个子嗣吧?”
扯下冕冠,一头长发批下,我笑得眼波流转,媚色顿生。
这是我和先生最大的秘密,骗过了天下人的秘密,我是个女孩子。
娘早就疯了,父亲离开她她才生下我,她以为一个子嗣就能挽回父亲的注意力,把我扮成男孩子日日痴等,等不来她就疯了,可怕的是她疯的时候还像个正常人,她残缺的记忆里坚定不移地认为她生的是个儿子。
先生当然看出来了,但当时不明就里,便也不说破,待我稍长还指点我易容改装变声,那时谁想得到我有一天会坐在这个皇座上?
我们都是对方唯一的亲人,但深宫之中异样的秘密,让这种亲密早已过了应有的距离,我们彼此心知肚明,放任暧昧滋生,我不知道先生什么时候开始察觉,但他不说破。
我唯一能求助的人只有先生,但这绝不是唯一的、也不是主要的理由,先生清楚这一点,但也不说破。
他给我纵容,我当然就顺杆爬,我
低头吻住先生,他眸色转深,宫灯映在他眸中,跃动的光影如同挣扎的火焰,我感觉到先生扶着我的一贯冷的手慢慢变烫,然后先生抱起了我。
于是夜夜清欢。
芙蓉帐暖度春宵,可惜我却不能从此君王不早朝。
不过,因为我自己是为了怕临阵怯场,偷偷研究了点春宫,所以有感觉先生同我一样,只是知道怎么做,身体……青涩得很。
这几乎让我怀疑,先生真的成过婚么?
两个月后,我诊出了喜脉。幸好我和先生都会医术,表面功夫做得好尚易隐瞒,随意挑了个妃子传出她有孕的消息,对付后宫女人习惯了我自然知道怎么让她闭嘴。
前几个月一边养胎一边还要上朝,后几个月就可以装病了,这件事从头到尾没几个人知道,窝在深宫里都是先生天天照顾我,倒让我也不觉得怀孕特别辛苦了。
孩子生下来,是个男孩,我送了口气,又有点失望,如果是个女孩,我就可以要求先生继续帮我,既然是个男孩……也许,也不是不可以继续?
不过忙眼前的事要紧,首先是孩子名义上的生母可以产后失调而亡了,然后因得子之喜我的病也开始好转,顺理成章的,这个孩子被封为太子。
写诏书之前,我让先生给他起个名字。
“让我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