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着蒋天佑的外套,带着帽子,抱着天赐,平静顺利的和蒋天佑离开了医院,一直到到达蒋天佑家里,他都觉得有点太顺利了。
而且,他竟然跟着这个见面不超过二十四小时,甚至认不出他的人回了家。
张国荣觉得因缘际会真是神奇,想着一个人就乐不可支,天赐不明所以,跟着他笑。
蒋天佑住的公寓挺大,但屋里竟有种久无人居之感,张国荣放下天赐,便问:“你们都不回家?”
蒋天佑答:“我工作事忙,所以经常把天赐带到公司。”
他说着找出新的洗漱用具,拆开给张国荣,张国荣从洗手间出来,见蒋天佑挽了袖子,从厨房探出头:“早餐想吃什么?”
张国荣吓一跳:“你还会烧菜?”
蒋天佑平静道:“婚前文华碰不得锅铲,都是我手把手教她。”
张国荣意识到他话的内容,感到不可思议,前一天蒋天佑提到这个名字时那种自我怀疑的犹豫还在眼前,一夜过去,蒋天佑竟已能这么平静地提到她。
看出张国荣疑问,蒋天佑说:“貌合神离已有些日子,我不是真傻,看不出来,只是想维持一个完整的家,”他声音低下去,“哪怕是为了天赐……”
张国荣突然意识到蒋天佑是个感情极内敛的人,即使伤心,不会放出来给人看,打圆场道:“早上吃什么都好啦,只是不要喝粥……”
话未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蒋天佑也笑起来:“恐怕还得委屈你一顿,家里米和菜都不够,但我给你一点主权,放菜放水果可以你选。”
张国荣去过粥馆,有模有样地点餐:“砂锅粥火锅粥有没有?吃不了?不是还有你和天赐吗?那就小份青菜肉末粥好了。”
他抢了抹布和天赐一起擦桌子,粥未煮好就飘香四溢,蒋天佑手艺比张国荣想象的强不少,张国荣喝到口里也觉得好,偏想挑剔一下,左思右想,抱怨:“你家桌子太难擦。”
蒋天佑一碗粥喝完,正搁下筷子,平静地说:“来大扫除吧。”
于是天赐擦小型的家具——蒋天佑想让她休息但她不肯,张国荣和蒋天佑一起扫除拖地擦玻璃,搬开大件家具清扫缝隙里的灰尘时,天赐累不过睡着了,蒋天佑抱她回房间,出来继续。
张国荣不禁觉得,蒋天佑把他带回来不会就是为了让他做家务吧?
中午他们叫了外卖,蒋天佑摇醒天赐吃饭,之后才想起打电话到小学请假,因医生说在家更要好好休养,他干脆请了三个月假。
扫除这样的事张国荣也有几年未做,干完瘫倒在沙发上不想动一根手指,抬眼目光正对着对面电视剧上方的钟,已经下午五点钟了。
现在屋子里好很多,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候,蒋天佑说:“家里什么都没有,我去买点。”
张国荣坐起来,只望见他背影,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把他和天赐两个人扔在一起,天赐从小书房出来:“爸爸呢?”
张国荣没好气:“又出去了!”
天赐了然地点点头。张国荣奇道:“他总这么……”
他想不到一个词来形容,天赐也有点疑惑:“以前妈妈说爸爸雷厉风行,现在妈妈说爸爸莫名其妙。”
张国荣想这个女孩可能还未意识到她母亲的举动意味着什么,笑道:“你才多小,记得‘以前’?”
天赐平静地看着他:“我记事很早。”
张国荣意识到天赐早熟的表现,还有她父亲坦诚的教育方式,不知是不是该为她感到难过。
天赐已问道:“我的作业问题,问你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张国荣跟天赐到她的小书房,天赐坚持要完成她前一天的家庭作业,为此在书房呆了两个钟头,要问的那一道数学题不难,张国荣只感叹现在小学生也不易,记得他上小学一年级时,整天没有作业。
放好作业,天赐又犯困了,靠在张国荣怀里便慢慢睡着,张国荣抱她到床上,觉得天赐睡得太多,不知是不是不对,有些担忧,蒋天佑又不在,没法问他。
天赐一睡,屋里顿时空旷起来,似乎只有张国荣一个人,张国荣竟没有丝毫想在这时离开算了,回到客厅坐下,看着焕然一新的客厅,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
房门响动,蒋天佑开门进来,拎着两大包各种食材,手上还拿着一份报纸。
张国荣目光看过去,蒋天佑说:
“外面找你都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