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
脱口而出的问题连他自己都惊讶:“灭族的到底是不是鼬!?”
佐助微微侧头:“是他啊。”
那一番争斗完全惊扰不到他,他仍然拢着袖子站在原地:“哥哥亲口这么对我说过,父亲大人和母亲是他亲手杀的。”
宇智波感到强烈的震怒和寒气,咬牙切齿地说:“你说的还真是平静啊。”
“我表现的很平静吗?”
佐助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回头审视,仿佛重新认识了那个对与木叶为敌、长途跋涉、谈及哥哥的死亡都波澜不惊的自己。
或许是因为……哥哥死去之后,已经发生的和没有发生的,一切都变得对他无所谓了。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偏离了该扮演的角色,说出自己不该知道的话,于是拉了回来:“我需要关心吗?把我当做人生污点视而不见的父亲大人?还是常常会一不小心忘记我存在的母亲?”
宇智波怎么都没办法想象自己会出于这种境地。
“我呢,从小就被人叫‘废柴佐助’,虽然门门全优但提取查克拉很晚,所以一早就被父亲大人放弃了,那时候我可以连续一个月每天只说两句话——我出门了,我回来了。”
佐助揣摩着他的角色,随性发挥:
“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跟我是绝对不一样的,你是个很骄傲,骄傲到傲慢的人,小时候一定很受宠爱吧,天赋出众,不缺关心,所以要强,但是始终比不过鼬,对不对?”
他的话仿佛达成一个轮回,漠然重复:“你最初的痛苦是嫉妒吧?”
然后他没有再说下去,转头看向驱走了鼬的乌鸦分|身后,就坐在树上袖手旁观的斑,好像在发呆一般“看”着他,过了几秒,突然说:
“斑,你为什么要毁约?”
斑并不知道他没头没脑的问题从来而来,却兴致盎然,反问道:“那么我曾答应过你什么呢?”
佐助猛地一怔,脑中突然浮现决战之前的最后一次对话,斑说:“我挺喜欢鼬的。”
对,是了……原来是这样。
他以为斑的意思是会帮助他让鼬活下去,但斑一开始就没有这么答应过。
斑那时就把他的立场告诉他了。
*
佐助突然很想笑,但又不知道自己能笑什么,他低头摇了摇,重新转向宇智波,垂眸喃喃:
“我现在多少理解斑的想法了呢。”
“又想要劝说你,让你不要犯下比我还愚蠢的错误,失去最重要的人,又想看着你重蹈覆辙,后悔不已的痛苦,报复你现在的傲慢……”
从佐助承认了鼬的灭族起,宇智波对佐助温和就被磨灭了。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却仍旧隐忍不发的宇智波问:“你说的我最重要的人,莫非是鼬吗?”
“难道不是?不管是爱是恨,为了杀死他还是解放他,你现在不是为了他而活着吗?”
宇智波深吸一口气,问:“你所犯下的愚蠢的错误是什么?”
树上的斑突然插话,笑的很诡秘:“我猜猜,你所犯下的愚蠢的错误,莫非是关于永恒的万花筒?”
佐助干脆地承认:“对。两双万花筒只能成就一双永恒的万花筒。我输了。”
宇智波哑着嗓子问:“那是什么?”
佐助像没听到,自顾自地喃喃:“这是惩罚。”
他的手抚上自己的眼睛,声音又低又沉,宛如强烈的叹息,“这是对我缺乏力量、傲慢自信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