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从八年前决定死在灭族之夜起,就不再害怕。
“好吧,小佐助。”斑说,他的语气古怪,佐助完全听不出他心情是好还是不好:“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首先……”佐助轻咳着说,“哥哥身体恶化,向你寻求方法的时候,你不能给他毒药。”
“没问题,”斑的声音轻佻飘忽,“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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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斑摊开说之后,佐助和斑的距离一下拉进了,凭心而论佐助仍然不能信任斑,但斑的能力毋庸置疑,斑答应了他,确实让他安心不少。
与鼬的相处也很好,他们不再那么天天有事没事都在一起,但整体而言还是正常的兄弟状态。
告白之后还能这样,已经让佐助超出预期的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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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佐助来说,与鼬相处的时间有些变少了,但对鼬来说,一点都没有减少。
他开始长久地暗暗地看着佐助。
佐助的隐匿课还算学到了点东西,从没有实际经验的侦查完全不及格,鼬并不太刻意去匿藏,佐助就察觉不到他。
鼬不在家的时候,佐助也没有兴趣呆在房间里,他带着书卷,大量的时间都呆在丸子店的柜台上。
佐助每天都会看看账薄,他穿着深色和服,低头记账,黑色的额发垂落,沉静的面容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还大一点,纤长的手握着毛笔,从容地在纸上移动,显得很斯文。
有时鼬看着佐助靠在柜台上,悠闲地晃动着双脚,又会觉得他很孩子气。
仿佛在佐助存在的那一片地方,就是万里晴空,清澈净土。
与自己的世界隔绝开的那里,阳光柔和,连空气都是明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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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只是接佐助回家的时候,忍不住想多看他一会儿,几步之遥的地方,因为鼬习惯性的隐藏气息,佐助一直没有发现他。
他不想给佐助任何误解的希望,所以把自己的言行仔细克制在正常兄弟范围内,但在佐助看不到的地方凝视着他。
他想多看看佐助。
鼬知道自己能看到佐助样子的时候不会很多了。
写轮眼侵蚀着他的身体和生命,不知是不是因为写轮眼的反噬,近来过去的记忆越发鲜明起来。
血色的战争,苍白的训练,机械的任务,越来越暗潮汹涌的家族,但这些记忆短暂地复苏后又很快隐没了,他记得最深的、最多的,全是关于佐助、佐助、佐助。
佐助生在宇智波这个家里,却并不像一个宇智波,他的本质就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鼬想保护的不被战火侵袭的世界似乎能在他身上找到缩影。
长久的凝视中,鼬慢慢找到了佐助逐渐占据他全部回忆的原因。
在他眼里,佐助就是和平的化身。
只要佐助还能平静快乐地生活,他就能感到他的牺牲确实取得了成效,佐助就代表他保护着的无力反抗战火的平民们。
鬼鲛有一次看到他看佐助的目光,没忍住吐槽:“你在看弟弟还是在看儿子?”
他蓦然惊醒,不出声地走上前。
不是儿子,也不是弟弟,佐助是他的理想。
佐助抬头看到他来,对他露出笑容,让鼬觉得,他生活里有这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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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次,佐助从他身边离开后,露出低落的姿态。
佐助拿一个卷轴上的问题去问他,从房间出来后,仰头微微叹了口气,走了几步,停住,靠在身边的墙上。
少年疲惫地靠着墙,低着头,姿势毫无防备,头发的阴影落在脸上,让他的五官显得有些模糊。
是他让佐助变成这样的吗?
佐助没有表现出对鼬身体的更多忧虑,鼬也没有想到此刻占据佐助心神的事情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