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平静地收拾盘子回厨房,丝毫没有在意斑的话。
没有哪两个人是可以完全理解对方的,更何况他最初生于异世,思维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成形。
佐助知道世上只有他一个人,但他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也不怀念故土。
两年之前,他会在绝望时喊“爸爸妈妈”,如今仍然牵挂父母,但想起他们,却不会引起他思绪的动摇。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前缘已断,死亡即新生,他从来没想过要回去。
他知道他是宇智波鼬的弟弟,宇智波佐助,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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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原本不想这么快招惹斑,但是这几次求医,让他有不好的预感。
鼬一直认为佐助的身体是单纯的物理伤害,他懂得很多医理,医师的诊断过程加深了他的想法,或者也因为他心里从来不曾把佐助当成一个忍者,他没有往其它方面想过。
但佐助觉得,他的身体,恐怕与写轮眼有关。
他在开一勾玉的时候就料到了,写轮眼带给他的伤害会比一般宇智波族人还大。
一开始只是因为重生的成熟智力,让佐助能明白很多东西,但是长期做“先知”让他养成的敏锐感觉,在写轮眼打开后越来越清晰,逐渐变成现在近乎预感一般的直觉。
尽管还不明白具体原理,佐助已经相信,写轮眼在持续牵制他的身体状况。
如果他都这样,那么鼬呢?
对于鼬的身体,佐助非常不安。
他只知道在三年的最后,鼬已经是在饮鸩止渴,但他不知道鼬的身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恶化。
佐助一直仔细小心地观察鼬,觉得鼬现在身体应该还算可以,只有动用万花筒后鼬比平时会有点虚弱,而鼬也并不需要常常使用万花筒。
但他又觉得,如果鼬真的想瞒他,他根本发现不了。
求助于斑,是他唯一的办法。
他又不能信任斑。
佐助迫切地想打开万花筒,但他的三勾玉写轮眼迟迟没有进化的迹象。
他知道他对前世带给他的便利已经挥霍够了,现在是该偿还的时候。
过于低量的查克拉是他的短板,甚至庞大的精神力也可能成为他的阻碍——如果打开万花筒的依据真的是强烈的精神刺激的话。
原版佐助小小年纪就遭遇灭族,常年沉浸在痛苦中,精神反复被折磨着,因此很难有什么事给他足够的精神冲击,直到他知晓真相,受到足以让他崩溃的打击,才打开万花筒。
他比原版佐助精神力更强,要遭到多么剧烈的痛苦才足够开万花筒……他实在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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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鼬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佐助的刀。
日本古代刀剑都样式简朴,这把刀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看着就让人脑中一凛,注入查克拉,便有雷光湛然。
佐助爱不释手,又有几分惭愧,他身体所限,也并不热衷刀术,枉费宇智波鼬这样的高手教了他一年多,刀法里只一招拔刀术练得最好。
怀着欲善其事,先利其器的愿望,佐助把刀起名为“雷霆”。
雨忍村毕竟是忍村,平民不允许携带刀械,佐助虽然在腰带加了个刀环,但并没有成日把雷霆带在身上,只是每天增加了一项工作: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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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开之后,斑并没有改变什么,仍旧常常以阿飞的身份来丸子店里。而且来得更频繁,还开始爱拖人来。
他拖得最多的就是年纪最轻的迪达拉,通常作为青玉搭档的蝎后脚也就跟了过来,然后两个人说不了几句就会开始吵——通常是迪达拉在单方面吵吵闹闹。
佐助对此情况稍微有点头痛。
迪达拉可以说晓里唯一一个对佐助敌意明显的人,再者以他的性格,让他安安分分呆在店里吃完东西然后走人根本不可能,受此影响,丸子店的生意最最近下降了不少。
每次佐助跟鼬出去,丸子店就关门,看了几个医生结果都大同小异后,鼬不再带佐助出去了,佐助正想好好经营一下他的小店呢。
佐助其实相当清楚迪达拉对他的敌意从哪儿来:因为鼬。
他也不能否认他心底是因此得意的。
只要他出现在迪达拉面前,迪达拉的暴躁指数就直线上升,而且非常喜欢讽刺他,弱小啦、废物啦,这个时候佐助真是一点也不生气。
但作为店主,终于一次看着满店清清冷冷只有围着一张桌子的三个晓成员,佐助毫无火气、带着一点点对任性小孩一般的莫名和无奈淡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