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知道他是去了慰灵碑。
远远看着三代的遗像,佐助并不怎么伤感。他不曾含恨,也不对三代在政治倾向中对宇智波所抱的善意感激,倒是很感谢在宇智波灭族后三代对他的照顾。
但既然早就知道,也没有亲眼所见,佐助很难说服自己为他悲伤。
猿飞日斩是个继承了火之意志的伟大忍者,这和佐助没有什么关系。
*
这一次木叶遭袭,很多房屋与店铺都遭到损毁,佐助的丸子店幸运地毫发无伤。
森美受了点伤,佐助硬给他放了假,丸井先生倒是无恙,但他的妻子受了伤,他也请假回家照顾妻子去了。
丸子店里,从后厨到前台,都只剩下佐助一个人。
大破坏之后,丸子店的生意冷清不少,这也是丸井先生能放心把店子交给佐助的理由。
但即使什么事都没有,佐助也会找借口给他们两个放假。
对于佐助来说,中忍考试的意义并不是在于它本身,而是在于它之后。
哥哥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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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的葬礼后,佐助就把平日积攒下的大量存着甜点的封印卷轴都搬到了柜台。
当初他给鼬做的第一份点心,等了又等,没有等到鼬回来,最后被他自己一口一口吃掉。
后来正式学厨艺,他每一次新做了什么点心,都想,哥哥会不会喜欢?
然后他学会封印术,把点心一个一个封印起来,每隔一段时间注入查克拉,或者更换卷轴,总能等到可以交给他的时候。
佐助每天坐在柜台前,没有客人的时候,佐助就数一遍卷轴,看着它们、手指拂过那些卷轴上的术式。单纯的喜悦让他平日忧郁纷乱的思绪都被遗忘了,他一心一意期盼着鼬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即使相隔五年,那张面容,丝毫没有在他记忆中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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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佐助穿着件红色的和服,料子很好,颜色从领口的正红过渡到袖底的金澄,他如往常趴在柜台上时,如同阳光披在他身上。
小小的店面里客人不多,佐助有时就偷个懒,趴到比柜台低一层的桌子上去,从外面看起来就像店里无人一样。这样有些临时起意的客人就不会进来。
但因为长期积累的名气,每天都还是会有个别人特意来买丸子。
挂在门口布帘上的铃铛响了起来,佐助从柜台后抬起头。
布帘下显出黑底红云的火云袍,一只苍白修长、指甲涂成黑色的手正撩起布帘,首先越过布帘的是同样挂着小小铃铛的斗笠。斗笠与高高的领子之间,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睛。
走进来的人没有想到佐助会在这里看店,与佐助的目光正好对上。
看到鼬的一瞬间,他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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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这里是佐助的店子,但鼬也知道佐助不常呆在店里,这几天木叶警戒加强,鼬的乌鸦分身没能放进来,所以鼬完全没料到会正碰上佐助。
他同样没有想过,相隔多年后,佐助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会是“哥哥”。
在他身后进来的鬼鲛讶然道:
“鼬,那是你弟弟?长得也蛮像的嘛。”
鬼鲛大大咧咧地坐下,丝毫不含恶意地笑道:
“不过我怎么听说,宇智波一族的人都已经被杀光了?而且是被你——”
他提醒了被蓦然流出的眼泪惊怔住的两个人,佐助抬袖抹了一把眼泪,急促地从柜台后站起:
“哥哥你要吃什么?我这里有很多吃的哦。三色丸子、糯米丸子、红豆丸子、抹茶丸子、甜薯丸子……还有很多蛋糕点心,还有红豆汤!”
鼬在鬼鲛对面坐下,并没有回应他。
他甚至没有摘下斗笠,笠沿下无波的视线冷冰冰地打量着佐助。
面对鼬的沉默,佐助极为忐忑,生怕他就此转身离去。突然想到鼬是为捕获九尾而来,佐助恍然:
“哥哥你有事情要办吗?要是没有时间的话,我准备了有封印卷轴……”他匆匆从柜台后扒出放置的一堆小卷轴,抱到鼬面前:“哥哥可以回去尝。这是我亲手做的。”
他强调着,把卷轴们放在鼬身旁的桌子上,努力找着话题:
“我给你找一张大卷轴装起来……”
佐助说着,脚步却挪不动,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鼬,好似一错眼他就会不见。
鼬的声音冰冷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