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忘,怎么都不想忘。
想到鼬的名字,就让他的心脏都在疼。
他曾经期待过、憧憬过爱情的降临。
但在感到恋爱的甜蜜之前,他先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
两个男人、同胞血脉,这两个词哪一个单独想起来都让他恨不得立刻死了,但合起来,罪恶感似乎就没那么强烈了。
哥哥,哥哥,他一次次在心里念着,就渐渐褪去了痛苦,温暖起来。
这个称呼确实是他唯一的温暖了。
他对鼬的依赖,早就超越了爱情和亲情。
现在回想起来,他灭族以前的人生都是一成不变的灰白,只有和鼬在一起的日子,四季分明,日夜交替,有时间流动和鲜明色泽。
他要逃避,就该彻底点,但他抗拒这个世界,却偏偏放了鼬进来。
终究他只是一个怕死怕痛、怕孤寂的……胆小鬼。
*
晚上整夜佐助都不敢睡,睁着眼睛到天明。
佐助很少有自己做梦的记忆,要么他很少做梦,要么他是做了梦都会忘掉的类型。
但他还是怕。
第二天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佐助爬起来洗漱,发现自己开了三勾玉。
这是第一次,他在得到力量时毫无欣喜。
吃完早饭,佐助因为自身迟缓的动作,明白自己又发了低烧。
佐助虽说身体差,也是针对忍者而言,只要不剧烈运动,在普通人里他身体都算好的,鼬离开那么多年,佐助一个人过,也一直没病没灾。
想到上次发烧是在第一次开写轮眼,佐助多少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他过于庞大的精神力量反过来影响着身体。对于一般人而言,虽然有精神状态影响生理状态的例子,如恐血症、厌食症、幻痛等等,但一般情况比较极端——例如纲手。他却因为和身体不相符的精神力,格外容易受到精神状态的影响。
这次精神糟糕的原因他提都不想提,干脆请了一天假。
低烧持续的时间不长,午饭后就退了,佐助不想继续在床上躺着,丸井先生便让他到前面看店。
接近饭点,店里没什么客人,连外面的街道都是冷冷清清的。佐助靠在柜台前,有点无聊。
佐助今天穿了一身近乎白色的蓝底浅灰格子和服,腰上系着一只浅葱色的香囊。他现在常常在腰带上系一个香囊,用幻术改变它的纹路,来锻炼自己的幻术控制力。
这一类的小幻术,即使失败也不会引起注意。
把玩了一会儿香囊,佐助突然想起从前看到过一种对宇智波佐助名字的解释。随着写轮眼的进化,佐助对于前世、幼年时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对于《火影忍者》这部漫画,原本他除了关于宇智波佐助、宇智波鼬的大致经历,都忘得差不多了,随着开眼,却又慢慢想了起来,偶然扫过的一些资料和分析,也都想了起来。
佐助抽出张纸,执笔写下:
U-unabashed 不在乎
C-calibre 才干
H- hatred 憎恨
I-ideal 完美的
H-hero 英雄
A-adversity 厄运
S-sad 悲哀的
A-agony痛苦
S-secret 秘密
U-unbowed 不屈服的
K-kindless 冷酷的
E-exclusive 孤傲的
佐助端详了一下这张纸,动笔把姓氏第二个的“才干”、第四个的“完美的”、倒数第二个的“英雄”,和名字的最后三个划掉,想了想,又把姓氏的最后一个的“厄运”也划掉。
他把第二个改成“C-cowardly怯懦的”,姓氏的最后一个改成“A-afeard恐惧的”。
还有五个,但英语毕竟两世都不是母语,这一世更是没什么用上的机会,佐助对英语远称不上熟练,又想了几个词,都没法合适地填上去,干脆放弃了。
他搁下笔,手指按着纸张的边缘,一簇火苗窜起,蔓延上整张纸,一眨眼烧去,丝毫无损伤的平整桌面上只剩薄薄的一层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