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吓了一跳,没想到被上升到这么严重的问题,但看了黑川花一眼,鼓起勇气说:“我已经……我不需要别的候补。我的未婚妻……”他脸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只要小花一个就够了。”
黑川花没有说话,看着泽田纲吉的侧脸,觉得,啊,真的是她看走了眼也说不定。
这个少年总能做出出乎人意料的事,哪怕现在还不是,也一定能成长为很好的王子的。
如果和他在一起,她或许能得到比她想象中的浪漫,更好的生活。
于2011.09.20
☆、求婚进行时
“泽田先生。”
泽田纲吉头也不抬地应声,编着两条辫子的少女抱着文件走进来:
“狱寺先生让我帮我送文件来。”
“谢谢,”泽田纲吉随口说:“放这里吧——是什么类的?”
“好像又是联姻请求?”
一平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重复:“狱寺先生又在抱怨,‘那群老不死的罔顾十代目的意见没完没了’呢。”
泽田纲吉突然抬头:
“啊啊,那么干脆一平嫁给我吧?”
一平想了想,有点迷糊地推推眼镜:“泽田先生,我正准备考大学,不行呢。”
泽田纲吉,第十三次求婚,失败。
这样的失败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了,然而这个话题提醒了女孩什么。
“哎呀!”
一平小小地惨叫一声:“我忘了一门作业!又会完不成的!”
一平慌慌张张地跑回去复习了,泽田纲吉对着她留下的文件苦笑,然后逐渐转成了真正的笑意。
除了外貌的变化之外,一平一点都没有变。
在他们都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只有明智地早早选择抽身的一平没有变。
泽田纲吉第一次为这变化痛苦,是他刚刚离开京子的时候。
他甚至比一脸懵懂的京子更不明白,为什么他变强了,反而离他的初衷越来越远?
京子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但是他知道,他平平静静地送京子离开,比起从前的变化让他觉得恐惧。
之后有段日子他一直强颜欢笑,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明明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只骗不过任何人、只会让大家为他担心,他却倔强地不愿流露任何悲伤。
那个时候刚刚十一岁的一平也在彭格列总部,一次他以为只有一个人而怔怔地看着夕阳时,转头才发现一平就站在他的身后。
女孩子比男孩子成熟起来快得多,蓝波还在逃避训练、到处要糖吃,一平已经变得敏锐温柔起来。
才到泽田纲吉腰的小女孩问:
“泽田先生,你很难过吗?”
泽田纲吉微笑着说:“没有哦。”
然而一平定定地看着他,眼泪慢慢流了出来。
泽田纲吉慌了手脚:“一平?你怎么……”
“泽田先生明明很想哭……”小小的少女哭泣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泽田先生是很温柔的人,把悲伤分给我吧……”
容易害羞的女孩子怯怯地说:“如果泽田先生不能够哭的话,我替你哭好了……”
“……嗯。”
泽田纲吉轻轻说,他单膝跪下,把小小软软的孩子抱在怀里。
他的悲伤似乎真的随着女孩的眼泪流逝出来,抱着小小的女孩,他的心渐渐平静。
他和一平约定了,由她来记住他的悲伤,真正涉入黑手党那段艰难的日子,除了同伴们互相扶持,就是一平帮助着他,他是首领,必须在大家面前坚强,面对一平的时候,才可以流露出软弱的悲哀来。
他没有对一平说过他所做的举动、引起他情绪的人事——即使他知道比他年龄都小的一平或许见过的比他还多,一平每次都可以察觉他的情绪不需要那些。
他们每一次静默地对坐着,有时泽田觉得不堪负重,疲惫地捂住脸,一平会靠过来抱住他的头,然后他感到那个孩子温热的眼泪静静地滴落在他发间或背后。
里包恩没有制止他这样寻找外援的行为,他就放纵自己依赖这个年幼的孩子,他的守护者都知道,无形中对一平更多出一份亲近。
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两年,他需要一平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哪怕他从来没有放弃他堪称天真的希望,也逐渐更加坚强,不再需要安慰。
他当时没有想过,当他足够强大到可以负担所有悲伤,他和一平的约定怎么办呢?